王玄這是要害她呀!
昨日崔慍上謝家鬧了那麼一出,趙氏怎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來敗壞她的名聲,今日這燕京指不定如何議論她呢!
什麼水性楊花,德行敗壞,不貞不潔,肯定是什麼難聽就說些什麼。
如今王玄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伸出一隻手來,邀她同行,還笑那般騷裏騷氣,一看就好似有什麼奸一情的摸樣。
這不是要害她被這些女子給千刀萬剮了嗎?
謝琅華隻覺得後頸吹過一陣陣寒風,她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萬分後悔今日把族徽給掛了上去,不然還能打個馬虎眼,她不經常出來走動,認識她的人不多。
可如今她是避無可避了。
春桃眼睛睜的大大,難以置信的看著謝琅華,王家七郎為何會邀大小姐同行,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莫不是他們早已相識?
難怪大小姐幾次三番要她打聽王家七郎的事。
連趕車的車夫也是震驚的厲害,王家與謝家素無交情,王家七郎如何識得大小姐,看樣子還十分熟悉。
王玄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那隻手還舉著。
呼吸間謝琅華眼波飛快轉動,事到如今,她再暈過去也是於事無補,車上有族徽,不愁他們認不出她來,所以暈倒這一招是不能用了。
忽的,她眼前一亮,揚眉一笑,那一笑如朗朗清風。
她從容的看了春桃一眼,示意她扶她下車。
在春桃的攙扶下,謝琅華施施然然的下了馬車,動作很是優雅,緩步朝王玄的馬車走了過去。
她一直盤算著,等他回來了,上門拜訪一趟,卻從未想過他們會這樣見麵,真是讓她始料未及啊!
看來這個王玄也不是個好惹的。
甚至比崔慍更加難纏!
她所過之處,所有貴女自發的讓出一條路來。
王玄慢慢的放下那隻手,他換了個姿勢,斜斜的靠在馬車裏,青衫如玉,眉眼如畫,望著緩緩走了的謝琅華,唇角輕輕一挑:“一別多日,王玄甚是想念嬌嬌啊!”
他聲音一落,謝琅華的臉瞬間黑了下去,她能感覺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冷了幾分,猶如寒冬臘月的風一樣刺骨的很。
她嘴角一抽,對王玄的怨氣又濃了幾分。
好個王玄,無論如何她對他都是有恩的,他不思圖報也就算了,還這樣害她。
嬌嬌二字一出,在場所有女子的心瞬間碎了一地,很多人已然淚流滿麵,哭的不能自己。
“七郎,可否告知她是誰?又是你的什麼人?”一個紅衣女子,淚眼模糊的看著王玄,問出了所有女子的心聲。
這一刻,謝琅華真覺得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在所有人眼中她與崔慍已是不清不楚,如今再與王玄扯上關係,她幾乎不敢想會有什麼後果。
她眼光一沉,她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看了王玄一眼。
恰在此時,王玄也朝她看來。
他動了動嘴剛要開口,謝琅華燦爛一笑,趕在王玄前麵,扭頭看著那個紅衣女子說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這句話一落,陰雲籠罩的一張張臉瞬間雲破月初般露出笑容來。
謝琅華接著又道:“王家郎君如此禮遇於我,隻是感恩圖報罷了。”
王玄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謝琅華會如此說來,急於將他們的關係撇的一幹二淨,恨不得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嘴角的笑紋漸深。
他見過的所有女子,都是處心積慮的要與他攀扯上關係,在此之前他以為她也不過是一個這樣的女子。
此次他外出辦事,途徑一地恰逢大雨,再往前走數裏便是延綿不絕的山巒,他們急於趕路,所有部下都勸他冒雨趕路。
可鬼使神差的他腦中響起了她的話。
於是他下令隊伍停了下來,等雨停之後在趕路。
哪知大雨傾盆,夜裏山洪暴發,引發了所有人都沒有想象過的泥石流,山巒崩塌,道路深埋於巨石之下。
他們若是繼續趕路,便是僥幸不死,也是九死一生,且不說他們帶了數十車的財物,必然損失慘重。
所有部下都以為是他未卜先知,這一路對他奉若神明。
唯有他知道,皆是拜她所賜。
“七郎,她說的話可真?”謝琅華的話縱然能令她們開懷,可她們卻不盡信。
七郎一向對所有女子都是淡淡的,溫和中透著疏離,無形中拉開了與所有人的距離,讓人觸之不及。
可待她卻是這樣的溫柔,所以她們不信。
謝琅華瞬間抬頭看向王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生怕王玄說出什麼與她相悖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