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華是真真無計可施了。
若是讓崔慍把她帶走,也不知崔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最重要的是天亮之前她必須趕回去,此事若由趙氏他們鬧的人盡皆知,一切便再無挽回的餘地。
所以她什麼也不管不顧了,竟說出這等彌天大謊。
她眼巴巴的看著王玄,希望他出手救她一救。
哪知王玄隻是淡淡的看著她,麵上連一絲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
倒是崔慍惡狠狠的看著謝琅華,眼中幾乎噴出火來,笑眯眯的說道:“阿琅,你就莫要與我置氣了,這樣的話以後可不許再說,我聽了會不高興的。”
王玄抬眸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門口的兩個侍衛。
見他不言不語,謝琅華的心頓時跌到了穀底,迎上崔慍那副得意洋洋的摸樣,她怒從心起,一口咬在崔慍的手臂。
她那一口滿含怒意,崔慍的手臂瞬間滲出血來。
崔慍雙眼微眯,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威脅,看著謝琅華輕聲笑道:“你可真是不乖!”
字裏行間全是寵溺。
“且慢!”眼見崔慍抱著謝琅華便要出了船艙,門口的兩個侍衛突然伸手將崔慍攔了下來。
崔慍也沒有惱怒,他扭頭看了一眼王玄,笑盈盈的說道:“王七,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琅華滿目乞求的看著王玄,雙眼微紅就差哭了。
王玄雲淡風輕的掃了謝琅華一眼,看著崔慍緩緩說道:“無它,她既不是你的人,你便不能帶走了。”
王玄聲音一落,謝琅華心中一喜,當下恨不得五體投地的拜一拜王玄。
崔大,崔二,崔三,還有崔慍帶來的幾個侍衛瞬間抽出腰間的佩劍,護在崔慍左右。
王玄的人也毫不示弱,皆拔出佩劍來。
兩方對峙,劍拔弩張,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謝琅華用力的掙紮起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崔慍,沉聲說道:“崔家六郎你真要如此嗎?陛下對氏族虎視眈眈,你真要為了我與王家決裂嗎?你可曾想過你的家族,你的父母。”
謝琅華的話說的很重,旁人不敢說的話,她毫無顧忌的說了出來。
崔慍冷眼看著謝琅華沒有開口。
謝琅華乘勝追擊的說道:“你可知那些人為何會選在此時對我出手,因為無論我出了什麼事,他們都會把這盆髒水潑到你頭上,這無異於往陛下手中遞刀。”
連王玄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
崔慍依舊沒有開口。
謝琅華接著又道:“你與我之間的恩怨,縱然我有錯,然,你便半點錯也沒有了嗎?你知一個女子聲名盡毀的下場嗎?”
謝琅華眼中閃過一絲譏笑。
她從不後悔對上崔慍,她若是膽小怕事,一味祈求就不是謝琅華了。
“郎君!”崔大抬頭看了一眼崔慍,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是求崔慍三思而後行。
他餘光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謝琅華,眼底溢出一抹讚賞,他從未見過如此聰慧的女子,權衡利弊一針見血。
崔慍麵無表情的看著謝琅華,緩緩說道:“你便如此確定今晚的事不是我所為?”
他拋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謝琅華頓時就笑了:“崔慍,你縱然放蕩不羈,卻還不至於卑劣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