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看謝琅華與餘燁說了幾句話,便朝她走了過來。
大小姐嘴角含笑,不似來時那般無精打采。
末了,要出門的時候,謝琅華扭過頭去,對著餘燁盈盈一福,動了動嘴巴,無聲的說道:“多謝!”
餘燁心領神會,揚眉一笑。
待謝琅華離開之後,餘燁抬腿上了門口的那輛馬車。
不待他開口,馬車裏麵的人便出聲問道:“她來找你做什麼?”
那人正是司馬睿。
餘燁故作神秘的一笑,把謝琅華給他的欠條,往司馬睿手中一塞,笑著說道:“你自己看。”
司馬睿看了那張欠條一眼,很自然的收到了自己衣袖中。
餘燁徒然睜大了眼,一臉不滿的說道:“兄弟,你這麼做可就不厚道了!”
這分明是他的東西,他怎麼能一聲招呼也不打就這麼揣進自己腰包了,他可不願意,而且很不滿意。
這與打劫有什麼兩樣?
司馬睿全然無視他的不滿,淡淡說道:“你還沒告訴我,她來找你做什麼?”
餘燁抬頭看了司馬睿一眼,歎了口氣才說道:“我們家阿琅可真是個小可憐,馬上就要被人逼著上花轎了,這不隻好來求我幫忙了。”
司馬睿用萬年不變的冰塊臉淡淡的掃了餘燁一眼。
餘燁立刻坐直了身子,十分苦惱的說道:“你說我是幫呢?還是不幫呢?”
司馬睿麵不改色的說道:“這是你的事。”
言下之意與我無關。
餘燁忍不住搖著頭歎道:“哎!有人啊!突然就轉了性子,喜歡上做大好人,也不知這巴巴的拉著我去甘泉寺找寂滅大師做什麼?”
司馬睿懶懶散散的靠在馬車上,看也不看餘燁一眼,緩緩的轉動著手中降香黃檀的珠串,慢慢的垂下眸子,答非所問的說道:“她可從來都不是什麼小可憐!”
有絲絲笑意從他眼中流轉而出。
餘燁一臉不滿,冷眼看著司馬睿說道:“連我都束手無策的事,你覺得寂滅大師有辦法嗎?”
不是他自吹自擂,他的醫術可是天下一絕。
雖沒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但也不差什麼了。
見司馬睿沒開口,餘燁不由得往他跟前湊了湊,眯著眼說道:“你就真不擔心她會嫁給秦益那小子嗎?”
司馬睿忽然笑了起來“慧眼識珠的又豈是我一個人,此事不用我出手。”
他說的很是篤定。
便是她什麼都不做,也不會嫁給秦益的。
餘燁一時之間有些不明白了。
可任由他如何問,司馬睿都不肯多說一句話了。
有了餘燁的應承,謝琅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已然想出一個絕佳的計策,保證秦益會退婚,且再沒有人敢娶她,如此一來,她便再無婚姻之累,可以恣意瀟灑的過一生了。
可她卻忘了從來都是人算不如天算。
謝琅華的馬車駛到燕京最繁華的街道上,馬車平穩有序,她靠在馬車上忽的生出一股倦意,令得她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砰……”忽的,馬車猛地停頓了一下。
謝琅華眉頭緊鎖,緩緩睜開了眼。
一個出乎意料的人出現在她的馬車之中,如上次一般大大咧咧的坐在她對麵,凝神看著她,眼神複雜到叫她看不明白了。
她聲音滿是不耐煩冷冷說道:“怎麼是你?”
崔慍一襲深紅色的衣袍,依舊像一隻開屏的孔雀恁的招搖,他雙眼一眯:“怎麼不行嗎?”
謝琅華滿身疲憊,真真不願再與他糾纏下去了。
春桃下意識往謝琅華跟前靠了靠,擋在她與崔慍之間,滿目戒備的看著崔慍。
“說吧!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過我?”謝琅華褪去所有偽裝,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崔慍。
崔慍從未見過這樣的謝琅華。
她一臉從容,雙眸似浩瀚星空,讓他捉摸不透,氣質如迎雪盛開的血梅既冷又豔,他微微一怔,頓時沒了言語。
“如果你想對付我,大可不必了,因為我如今已經很慘了,想必你已經聽說了,若是你覺得我不夠慘的話,你盡可上來在我心口補上一刀,我隻求你以後放過我。”謝琅華緩緩說道,她如今是真沒有心思去對付崔慍了,隻想趕快了結這段恩怨。
可很多事她開了頭,卻由不得她喊停。
崔慍慢慢斂盡麵上所有表情,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沉沉說道:“你當真這般厭惡我?”
謝琅華輕啟朱唇:“是。”
在她的注視下,崔慍勾唇一笑:“謝琅華,做我的妾,我就放過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