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華聽著腿一軟,險些摔倒在地,她知道崔慍傷的不輕,可沒有想到他竟傷的這樣嚴重,已然性命攸關。
謝琅華讓大夫也給方幻雲包紮了一番,便讓她回去歇息了。
她與崔大,崔二守著崔慍。
蕭氏和春桃聽聞之後,來看了看崔慍,見崔慍傷的如此嚴重,兩人一副憂心忡忡的摸樣。
蕭氏看著謝琅華,動了動嘴想要說些什麼,可見謝琅華一副愁眉不展的摸樣,她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整整一晚,謝琅華守在崔慍榻前一動不動。
東方泛白的時候,崔慍突然發起熱來,謝琅華讓崔大打了盆溫水,將帕子打濕,覆在崔慍額上,等帕子變涼了,便再換一塊帕子。
早上春桃給他們送來飯菜,謝琅華一口都沒有吃。
崔大和崔二也沒有什麼胃口。
謝琅華看著麵色發紅的崔慍,一顆心跌入了穀底,她知道外傷最怕高熱了,若是高熱退不下去,人八成是廢了。
這是她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著崔慍,把他的摸樣映入眼中。
他狹長的雙眸緊緊閉著,殷紅的唇瓣失了血色,褪去往日的邪魅與放蕩,整個人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沒有一點生機。
整整一個上午,謝琅華一直重複著給崔慍換著帕子,不知怎的竟一點效果都沒有。
謝琅華越發擔憂,麵色難看的厲害。
崔大和崔二也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摸樣。
“大小姐!”用過午飯之後,方幻雲突然來了,她深深的看了謝琅華一眼。
謝琅華看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一再囑咐崔大務必給崔慍敷頭,一刻也不能停下。
在崔大點頭之後,才起身跟著方幻雲走了出去。
哪知,她前腳走了出去。
崔慍後腳便睜開了眼。
崔大和崔二沒有一點異味。
崔慍長長的歎了口氣,看著崔大和崔二說道:“她可已經走遠了?”
崔大笑著點了點頭。
在他們兩人的注視下,崔慍一下從榻上坐了起來。
他是受傷了不假,隻是大夫把一分的病情說成了十分而已,還有謝琅華喂他服下的藥,也不是什麼療傷的藥,而是使人發熱的藥。
他一臉挫敗嘖嘖歎道:“想不到我崔慍竟淪落到以苦肉計來博取美人心的地步了。”
崔大和崔二嘴角一抽,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你快給我端杯茶來,還有你快去廚房給我找些吃的。”他指揮著崔大崔二說道。
身子一閃,飛快的去如廁了。
直到今時今日他才發現,這世上最痛快的事莫過於裝病,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真真快把他給憋死了。
今日的謝家可熱鬧了,流言鬧得沸沸揚揚的,所有婢子和仆從忍不住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一發不可收拾。
“你聽說了嗎?人人都說玉少爺根本不是侯爺的孩子,是姨娘和別人種。”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別說若是細看的話,玉少爺長得還真不像咱侯爺,想不到姨娘竟是這樣的人。”
趙氏知道後氣的嘴都歪了,她親自去給謝長安請罪去了,指天立誓哭的眼睛都腫了,一副比竇娥還冤的摸樣。
對於這些留言謝長安自然是不信的,他心疼的抱著趙氏好一通安撫,趙氏才不哭了。
他下令若是誰在議論此事即刻杖斃。
可流言單靠暴力是刹不住的。
徐氏知道後,巴巴的去告訴了老太太,非但沒有討到好,還被老太太訓斥了一頓。
謝瑤華知道後,一臉陰沉在坐在妝台前,她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此事定是謝琅華的手筆。
她冷冷一笑,好一個狠毒的賤人,竟然連這件事都知曉了,果然再不是從前那個蠢貨。
好在父親是相信姨娘的,然三人成虎,眼下他相信並不代表他永遠都會信,無論如何這件事決不能暴露出來,她才為自己正了名,斷不能因此事毀了她的前途。
她帶著冬雪,提步走了出去。
縱然謝長安並沒有懷疑趙氏什麼,趙氏還是很不安,她派人給謝文安遞了信,今晚子時老地方見。
徐氏越想越不對,趙氏的孩子若不是謝長安的,那會是誰的?
她徒然一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個人從她腦海中閃了過去,她遣退了所有人急匆匆的朝謝文安的書房走去。
謝文安正在書房看賬本。
見著徐氏推門而入,他神色一冷,皺著眉頭說道:“你怎麼來了?”
徐氏冷眼看著屋裏的仆從,沉聲說道:“你們都退下。”
霎時,屋裏隻剩下她與謝文安。
她大步走到謝文安麵前,凝神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謝玉是你和趙氏的孽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