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謝琅華心中閃過淡淡的失落。
她與他兩不相欠了,便可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郎君還說日後你們也不必再見了。”王禮淡淡的看了謝琅華一眼,大步轉身離開。
謝琅華細細的將銀票和地契收好,帶著一眾人離開了王玄的院子。
等他們回到謝家別院的時候,已是傍晚。
崔慍已然從別院搬走了。
他的宅院已經封頂,依著崔慍的性子必然精心裝飾一番,等天上凍了就不能施工了,今年隻怕是住不進來了。
他們才到別院,秦益便來了。
“聽聞侯爺受傷了,我來看一看。”秦益看著謝琅華說道。
謝琅華輕輕的點了點頭,方幻雲領著秦益去看謝長安了。
不過片刻秦益便出來了。
他深深的看著謝琅華。
方幻雲看了一眼,轉身去廚房幫忙了。
蕭氏在房中給謝恒按摩雙腿。
偌大的院子裏隻剩下謝琅華與秦益,再有就是三條狗了。
“那些話不是我跟陛下說的。”秦益意味深長的看著謝琅華緩緩說道。
謝琅華看著他莞爾一笑:“我知道。”
秦益是什麼人她還是清楚的,如他這樣的人怎屑說那些閑言碎語。
秦益忽然笑了,他來這裏一來是看看侯爺,二來便是想跟她說這些話。
“坦蕩如秦將軍是不屑說那些話的。”謝琅華雙眸燦若星辰,凝神看著秦益。
那一日她去謝家,隻讓方幻雲給他說了一聲,他二話沒說便帶著人前來相助,這份恩情她是記在心中的。
“我回了!”秦益勾唇一笑,視線舍不得從謝琅華身上移開。
“秦將軍路上小心!”謝琅華淡淡一笑。
在她的注視下秦益大步轉身離開。
他才走了幾步,忽然轉過身來。
謝琅華還以為他有事,微微一怔。
秦益看著她說道:“以後若需相助盡可來找我。”
“好。”謝琅華揚眉說道。
秦益這才大步離去。
連他都知曉謝長安受傷了,老太太又怎會不知道,卻連差人問上一聲都沒有,可見是怎樣的薄涼。
王玄與陳意的婚約已定,又有陛下親下的聖旨,郎才女貌,家世相當瞬間成為燕京的一段佳話。
可這全然與謝琅華無關。
日子就這樣安靜下來。
崔慍再未出現在謝琅華眼前,王玄亦從她的生活中全然消失不見。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便已過了數日。
謝長安已經能下榻了。
他執意賴著這裏不走,蕭氏和謝恒對他依舊淡淡的,卻再沒有出言趕他離開,他們偶爾也會跟他說上一兩句話。
謝琅華什麼都沒有說,人是一種長情的動物,她選擇讓蕭氏和謝恒自己做主,若他們願意從新接受謝長安,她也不會出言勸阻,若他們不願,她亦不會開口。
她這個人心眼極小,又是個記仇的,即便謝長安那晚救了她,可依舊不能抹去他曾經做些的那些事。
方幻雲派人四處尋找名醫,一日過去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一日天高雲淡。
蕭氏和春桃把謝恒推到院子裏曬太陽,兩人輕輕的給他按摩著雙腿,大毛二毛三毛在謝恒跟前竄來竄去。
謝琅華讓方幻雲把琴搬了出來。
她坐在一旁的葡萄架下撫琴。
“錚錚錚……”琴聲陣陣,一如天上的流雲淡泊高遠十分悅耳。
謝長安在書房中處理公文,他時不時的抬頭朝外看一眼,嘴角浮著淡淡的笑。
他馳騁沙場多年,如今才發現他想要的日子不過如此。
“汪汪汪……”忽的,幾條狼狗狂吠了起來。
謝琅華抬頭看去,發現司馬卿的婢女在兩個侍衛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奴婢見過大小姐!”那婢女看著謝琅華盈盈一福,說出的話溫和有禮,但姿態恁的高傲,一副眼高於頂的摸樣,叫謝琅華心生不喜。
“可是九公主有什麼吩咐?”謝琅華淡淡問道。
那婢女看了謝琅華一眼,垂眸說道:“過了明日是九公主的生辰,九公主上午在城中別院設宴,特請大小姐前去赴宴。”
蕭氏和謝恒皆抬頭看向謝琅華。
上一次夜宴的事,如今他們還記憶猶新呢!對於宴會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
他們想讓謝琅華推辭了。
春桃和方幻雲也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
“多謝九公主盛情,琅華定會前去赴宴。”謝琅華盈盈一福,緩緩說道。
“奴婢告退了。”那婢女轉身離開。
“琅華,不能不去嗎?”那婢女一走,蕭氏滿目擔憂的看著謝琅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