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沒在房中歇息?”一個侍衛朝謝琅華大步走了過來,看著她拱手說道。
謝琅華麵色煞白,一臉後怕,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說道:“我這人認生,乍然換了地方睡不著,閑來無事便去禦花園逛了一圈,沒想到竟撿了一條命。”
謝琅華的戲演的極好,她一臉唏噓,滿目餘悸,一副嚇怕了的摸樣。
所有人將注意力都落在謝琅華身上,無人注意到她身旁的小紅。
小紅也很是乖巧,他低低的垂著頭,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什麼叫做睜著眼說瞎話,他可是見識到了。
宮中的婢女很快又給謝琅華安排了新的住處。
“你說什麼? 那個賤人竟然沒有死?這怎麼可能?”司馬卿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氣的臉都白了。
“嘩啦……”她一下把矮幾上的東西都掃了下去。
嚇得一旁的婢女瑟瑟發抖。
片刻,她勾唇冷冷一笑,淡淡的垂下眸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好一個謝琅華,本公主倒要看看她的命有多硬。”
次日一早,陳意才知道這個消息。
她麵無表情的坐在妝台前,任由婢女給她梳妝。
“司馬卿這個廢物真是無用!”陳意冷冷說道,一臉猙獰,若非她不便親自動手,又何需司馬卿這個廢物,就她這副愚蠢的摸樣,還妄想做王玄的平妻,與她平分秋色。
憑她也配嗎?
事實上司馬卿之所以不留餘力的對付謝琅華,正是因為陳意對她許諾,來日她成了王家主母,會給司馬卿在王玄身旁謀一席之地。
至於怎樣的身份,陳意並未說,可司馬卿卻幻想是王玄平妻。
在司馬卿看來,以她的身份給王玄做一個平妻都是委屈了。
早上,謝琅華起身後,染綠進來給她梳妝。
謝琅華害怕她發現崔慍的事。
怎料,她進來第一件事竟是對著崔盈盈一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謝琅華再傻也明白了,這個染綠早已換做崔慍的人了。
而秋白則光明正大的換成了崔慍。
謝琅華坐在妝台前,她一襲碧色衣裙,墨色的長發散落在肩頭,平日裏這些事都是春桃給她打理的。
染綠拿起妝台的木梳要給謝琅華梳妝。
“給我!”就在那時崔慍走了過來,他的聲音都與女子無異。
謝琅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若非她知道眼前這個絕美的婢女是崔慍,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便是見過崔慍的人也覺得認不出來。
崔慍接過木梳,輕輕的給謝琅華梳著長發。
謝琅華滿目質疑的看著他,雖未開口,但那副摸樣分明再說:“你行嗎?”
崔慍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他雖然沒給女子梳妝過,但這有何難?
“嘶……”崔慍一梳子一下,謝琅華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崔慍嘴角一抽,手中多了幾縷長發。
“無妨,熟能生巧,再來!”崔慍顫顫一笑。
謝琅華一把奪過崔慍手中的木梳,交到染綠手中。
梳妝過後,染綠端來了早膳。
謝琅華坐在桌前,看了崔慍一眼。
崔慍對著她點了點頭,她才敢吃。
崔慍大大咧咧的坐在謝琅華身旁,陪她一起用早膳。
還時不時的嘀咕上一兩句:“嘖嘖嘖……這個肉炒老了,這個湯火候欠佳,那個菜若是加點小蔥就好了……”
謝琅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也正是因為這一次,她才真正認識到士族的勢力,如此戒備森嚴的王宮,崔慍都能來去自如,隨意換成自己的人,可以說隻手遮天。
陛下當真認識到士族的勢力了嗎?便妄想對士族動手!
今日,日光甚好。
用過早膳之後,司馬卿派人過來傳話,讓謝琅華去一趟禦花園,天氣陰沉了數日,她還有陛下的幾位夫人,又邀了太子妃等人,在禦花園中遊玩,讓謝琅華過去撫琴一曲助興。
謝琅華忍不住皺起眉頭來,司馬卿如此分明是在羞辱她,她明明是來教她撫琴,她卻讓她到處撫琴助興,與宮中琴師一般。
想也知道她定然又想了什麼法子,要置她與死地。
“有我在,莫怕!”崔慍抬頭看了謝琅華一眼,對著她無聲說了句話。
染綠和崔慍陪著謝琅華一起去了禦花園。
一路上崔慍始終低低的垂著頭,舉止神態與宮中的婢女全然無異。
一入禦花園,謝琅華才發現蕭禾竟也在,不僅如此身懷有孕的李夫人也在,李夫人肚子隆起,看樣子足足有六七個月的身孕,王後年老色衰,如今宮中李夫人聖眷正濃,加上身懷有孕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謝琅華突然明白司馬卿的用意了。
她乃是王後嫡出的公主,若是李夫人誕下一位小公主也就算了,萬一誕下的是一位小公子呢?難保不會危急太子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