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故人(1 / 2)

王玄一臉虛弱,麵色比謝琅華好不了多少。

王禮正在喂他喝藥。

謝琅華緩步走了進來,撲鼻一股濃重的藥味,令得她不由得皺起眉頭。

視線落在謝琅華身上,王玄微微一怔,緩緩說道:“你傷未好,不好好歇著來這裏做什麼。”

謝琅華緩步走到王玄榻邊,抬眸對著王禮說道:“給我吧!”

王禮看了謝琅華一眼,把手中的藥遞給謝琅華。

謝琅華接過藥碗,坐在王玄榻邊,她舀了一勺藥,輕輕的晃了晃湯匙,把藥送到王玄嘴邊。

以前聽人說過藥是不能吹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王玄凝神看著謝琅華。

謝琅華看著王玄淡淡一笑:“郎君被我所累,我若不來看一看郎君良心何安!”

王玄麵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張口喝下那勺苦澀的藥,不由得皺起眉頭來。

“原來郎君也是怕苦的。”謝琅華看著王玄緩緩說道。

“然也!”王玄如實說道。

他這個人一向怕苦,每每吃藥總得吃一顆的方糖。

謝琅華垂眸一笑,又舀了一勺藥遞到王玄嘴邊。

哪知,王玄接過她手中的碗,將碗裏的藥一飲而盡。

謝琅華轉身從一旁的矮幾上,給他拿了一塊方糖,看著他說道:“郎君吃了便不覺得苦了。”

王玄伸手接過那塊方糖,他抬手遞到了謝琅華嘴邊,緩緩說道:“我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嘴裏的苦總會慢慢變淡,而擱在心裏的苦隨著時光推移,隻會越來越濃。”

謝琅華看了王玄一眼,她滿目蒼涼的一笑:“若滿心都是苦,便也不覺得苦了,還是郎君吃了吧!”

王玄手中拿著那塊方糖,固執的看著謝琅華。

在他的目光下,謝琅華隻得接過那塊方糖放在口中,甜甜的味道在她口中擴散開來,她隻覺得心中越發的苦澀了。

王玄說的不錯,心裏的苦隨著時光推移隻會越來越濃。

她越來越清晰的認識的到,她失去阿慍了,永遠的失去阿慍了。

不管她怎麼做,他都不會回來了。

她鼻子一酸,不由的紅了眼眶。

王玄淡淡的歎息了一聲:“總會過去的,就如同不管黑夜如何冗長,太陽總會升起來的。”

王玄一向性子寡淡,他何曾安慰過旁人,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用心的安慰一個人。

縱然沒有半點效果,可他也盡力了。

“嗯!”謝琅華輕輕的點了點頭。

“今日的事你莫要放在心上,都是我疏忽了,沒想到母親她竟做出這樣的事來,你也是被我所累。”王玄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琅華說道。

燭火搖曳,他雙目格外幽深,清貴絕塵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歉意。

王玄說著一頓,不等謝琅華開口,接著又道:“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比起郎君為我做的事,這些又算得了什麼,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若是哪一日郎君要我的性命,我也會二話不說雙手奉上的。”謝琅華滿目真誠的說道。

王玄勾唇一笑:“我要你的性命作何?”

謝琅華淡淡一笑,沉默下去。

她扶著王玄躺了下去。

王玄躺在榻上,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昏光的燭火落在他臉上,他的眉眼格外的溫和,再無往日一貫的孤傲與清冷。

“阿琅,收手吧!朝中事是與你何幹,你何必引火燒身呢!”片刻,王玄看著謝琅華突然開口說出這句話來。

謝琅華怔怔的看著他。

那一聲阿琅,恍惚間讓她以為是阿慍在喚她。

眨眼之間她回過神來,將目光落在王玄蒼白的臉上,她雙目一片森寒,緩緩說道:“我絕不會收手的。”

她慢慢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王玄,一臉的固執。

若是阿慍能從新站在她麵前的話,那麼她願意收手,可是永遠都不可能了。

她為什麼要收手?

她活著不就是為了報仇嗎?

她若再不出手,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他也死在她麵前嗎?

“我此番受傷,不過是我故意示弱罷了。”王玄緩緩吐出這句話來。

司馬宏派來的那些人如何傷的了他,他不過是給司馬宏一種錯覺,讓司馬宏以為他的命盡在他的掌控之中,以放鬆司馬宏對他的警惕。

連他受的傷也是恰到好處,雖然看似凶險卻並不致命。

謝琅華凝神看著王玄,她緩緩說道:“終究是我連累郎君了。”

王玄驟然擰起眉頭,他淡淡的看著謝琅華說道:“一切都是我的選擇與你何幹?”

在王玄的注視下,謝琅華揚眉一笑,那一笑格外燦爛。

她看著王玄輕聲說道:“郎君也該成婚了。”

王玄一言不發的看著謝琅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