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凝神看著王玄說道:“阿玄說的可當真?”
她眼中閃過一抹震驚,從前隻要她提及他的婚事,他不是轉移話題,就是謊稱有事離開,令得她十分頭疼,如他一般大的兒郎孩兒都有了好幾個,唯獨他對自己的婚事一點都不上心。
本想讓他娶了阿意,可阿意是個福薄的,這麼一耽擱,他的婚事就又放了下來。
王玄看著陳氏說道:“從前是我太過自私了,如今我也該讓母親和父親享一享兒孫繞膝之樂。”
對於王玄的話,陳氏並未全然相信,她扭頭看著身旁一個年輕貌美的婢女說道:“阿荷,如今郎君諸事不便,身邊也沒個貼心的,從今日起你便留在郎君身邊服侍吧!”
她身旁一直養了兩個乖巧聽話的婢女,容色和脾性都是一等一的不說,就連琴棋書畫都樣樣精通,身子也是幹幹淨淨的,為了便是給王玄添做房中人,無論他成婚於否,身旁總得有幾個她信得過的人。
“諾!”喚作阿荷的婢女對著陳氏盈盈一福,餘光落在王玄身上,她雙頰閃過一絲緋紅。
她一直都知道主母養著她的目的,心中也一直愛慕著郎君,如今縱然郎君失了一條手臂,可在她眼中郎君亦是這天下最好的兒郎。
王玄挑眉看了阿荷一眼,他嘴角一彎對著陳氏說道:“多謝母親為孩兒考慮的如此周到,我身邊也該添幾個貼心的人了。”
“你好好歇息吧!一切等養好身子再說,你的婚事我自會放在心上的。”說話同時陳氏意味深長的看了阿荷一眼。
阿荷心領神會的對著陳氏微微頷首。
“有勞母親了。”王玄看著陳氏緩緩說道。
陳氏抬頭朝外麵看了一眼,而後將目光落在王玄身上淡淡說道:“母親也該回去了。”
外麵天寒地凍,謝琅華就在門口站著,她隻穿著單薄的衣裙,不過片刻她臉和手便被凍得通紅。
“王禮,替我送一送母親。”王玄出口說道。
“是。”他聲音一落,王禮大步走了進來。
“主母,請!”他恭恭敬敬的對著陳氏說道。
陳氏看了王玄一眼,她轉身離開。
轉身的那瞬間她深深的看了阿荷一眼。
“恭送主母。”阿荷對著陳氏盈盈一福。
陳氏略略看了她一眼,提步朝外麵走去。
若非阿玄一直都不願,她早就把阿荷與阿碧安置到阿玄房中了。
見陳氏出來,謝琅華並未開口,隻是對著陳氏盈盈一福,如今她既然是王玄的婢女,那便該有個婢女的模樣。
陳氏眼尾上挑,她漫不經心的掃了謝琅華一眼,麵帶譏諷的說道:“麻雀便是麻雀永遠不要妄想著飛上枝頭做鳳凰,即便費盡心思攀上了高枝,也總有從枝頭摔下來的那一天。”
謝琅華一言不發。
陳氏從她麵前走了過去。
她把阿荷留在阿玄身邊,不止是為了服侍他,更重要是的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她到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厭棄了謝琅華這個賤婦。
她也不看看她什麼模樣,便想著攀上王家,做她王家的媳婦,真是不自量力的很。
陳氏一走,阿荷臉上含著嬌羞看了王玄一眼,她轉身倒了一杯茶伸手遞給王玄,輕聲細語的說道:“郎君喝杯茶潤潤嗓子吧!”
王玄抬眸看了她一眼,他麵色一沉開口說道:“你杵在外麵做什麼,還不進來服侍我,阿荷可是母親房中的人,怎能做這些粗活。”
聽著王玄的聲音,謝琅華轉身走了進去。
她低低的垂著頭,臉上沒有一絲怨言,幾步走到阿荷身旁,想要接過阿荷手中的那杯茶。
阿荷看著她淡淡一笑,一副友善的模樣,她抬手把那杯茶遞給謝琅華。
“咣當……”謝琅華伸手就去接,怎料她的手剛剛觸碰的茶杯還未拿穩,那杯茶一下灑在她手上不說,細白如玉的茶杯一下子摔在地上。
“都是奴婢的失誤,請郎君恕罪。”謝琅華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阿荷便一臉驚慌失措的跪在王玄跟前。
落在旁人眼中分明是謝琅華沒有接住,明明是她的過錯,阿荷反而跪下來認錯,好一個以退為進。
謝琅華沒有開口,她抬頭朝王玄看了過去。
方才那一幕,她不信王玄沒有看在眼中。
“果然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連奉茶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王玄麵無表情的看著謝琅華,他眼角眉梢滿是譏諷。
謝琅華並未辯解。
王玄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勾唇說道:“罰跪兩個時辰。”
謝琅華微微一怔,她看了王玄一眼跪了下去。
“不關大小姐的事,都是奴婢沒有拿穩,郎君要責罰就責罰奴婢吧!”阿荷跪在地上,她眼睛紅紅的看著王玄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