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華猛地一怔,她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張陌生的臉,眼中滿是疑惑不解,昨晚她看到的明明是阿慍。
是她的阿慍回來了。
怎會如此?
她眉頭一蹙,想要從塌上坐起,才發現自己渾身酸軟一點力氣都沒有,她徒然睜大了雙眼。
“阿慍呢?你是誰?”謝琅華嘴一張一合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她心中一沉,再看那人眼中已是一片冰封。
那人一身黑色的狐裘身形高大,他看著謝琅華勾唇一笑:“你醒了。”
他大步朝謝琅華走了過去。
謝琅華殺氣凜然的看著他。
“旁人中了曼陀羅至少三天才能清醒過來,不愧是謝家大小姐果然與眾不同的很!隻一日便清醒過來,隻是火氣有些大。”那人站在謝琅華榻前,他嘴角含笑的看著謝琅華,隻是那笑格外的猙獰,給人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
曼陀羅幾個字一出,謝琅華雙眸驟然一暗,她心頭閃過一抹蒼涼,原來她看見的並不是阿慍,她看到的種種隻是她的幻覺。
隻一瞬間謝琅華便從希望成真的喜悅跌落到絕望的深淵,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要殘忍。
她雙眸戾氣彌漫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那個人。
那人滿目邪魅的一笑,他伸手輕佻的劃過謝琅華的臉,與其同時漫不經心的說道:“孤見過很多絕色女子,可從未見過如你這般的女子,明明容色不過勉強尚可,卻獨獨生了一雙好眼,比天上的星子還要璀璨幾分,既帶著疏離與淡漠,又帶著看透世事的蒼涼,是個有故事的女子!”
聽著他的話,謝琅華眸光一凝。
眼前那人的模樣突然與赫連佑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他的模樣與赫連佑的模樣有七分相似,隻是氣質迥然不同,赫連佑如一柄日光下的長劍,縱然寒光閃動卻是磊落光明居多,而他更像是寒夜之中雙眸透著綠光的野獸,殘忍,暴戾,讓人心生恐懼。
從他模樣,還有話語,謝琅華已然猜出他的身份了。
若她猜測的不錯,他便是北漠曾經的太子赫連修,也就是赫連佑同父異母的兄長。
赫連佑正在四處搜捕他,他怎會突然出現在燕京?
他伸手輕輕的劃過謝琅華的唇瓣,看著她眯眼一笑:“難怪孤那半路冒出來弟弟如此傾心與你。”
他這句話全然印證了謝琅華的猜測。
謝琅華冷眼看著赫連修。
“你說我把你帶到北漠,他會如何感謝我呢?”赫連修滿目戾氣,他冷冷一笑,眼中閃過一道血光。
謝琅華雙眼微睜,她拚命想要凝聚自己的內力衝開種種禁錮,怎料她一連試了好幾次,周身的內力依舊如一盤散沙一樣,她還是一下都動彈不得,口中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你不用白費力氣了,我在你身上下了般若散,任憑你再厲害也隻能乖乖的躺在這裏。”赫連修滿目譏諷的看了謝琅華一眼。
說著他再不看謝琅華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屋裏隻剩下謝琅華一個人,她麵色陰沉的躺在那裏,凝神修煉著長生訣,想要凝結潰散的內力。
房間格外的陰冷,不過片刻謝琅華便滿頭大汗。
她死死的盯著房頂,她已經知道赫連修的目的了,他想要拿她去威脅赫連佑。
她一刻都不敢鬆懈,縱然一次次失敗,她還是拚命的嚐試著。
夜色如墨……
司馬睿和餘燁已然得知謝琅華消失不見的消息。
這一日,他們也未曾停歇派人四處尋找謝琅華的蹤跡,隻是整整一日同樣一無所獲。
王宮之中除了守夜的侍衛,其他人都已經睡下了。
司馬睿與餘燁在勤政殿,兩個人麵色陰沉還在商量對策。
“阿睿,依你之見會是誰呢?”餘燁看著司馬睿皺著眉頭說道。
據他所知王玄那裏也是一無所獲,即便他們能力有限,可王玄是王家七郎,王家勢力遍布整個天下,如今連他都是這般未免太不同尋常了。
司馬睿看著餘燁,他緩緩的搖了搖頭。
與她有仇怨就那麼幾個人,崔佑已死,崔寅也死了。
忽的,司馬睿眼中突然一亮,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會不會是王家?”
他聲音一落,餘燁眼波一沉,他冷冷說道:“我們遍尋不得,甚至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想來這天下能做到這般的唯有王家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已然確定。
“我現在就去王家一趟。”餘燁說著轉身就走。
怎料就在那時,勤政殿的門突然開了。
司馬睿與餘燁同時抬頭看了過去。
王玄緩步走了進來,絲毫沒有驚動門口的侍衛。
司馬睿與餘燁雙眼一眯,不等他們開口,王玄看著他們說道:“你們不用去王家了,我已經查了,並非王家人所為。”
司馬睿目不轉睛的看著王玄,他心中一沉,麵色卻是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