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修聲音一落。
赫連佑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他單槍匹馬而來,果然如赫連修所言,沒有帶一個侍衛。
上百支火把在寒風中搖擺,他一襲烏黑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視線落在謝琅華身上,他目光一冷,再看赫連修眼中隻剩下淩厲的殺氣。
謝琅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她眉頭緊鎖,臉上滿是歉意,若非她不小心著了赫連修的道,斷然不會給他引來這樣的麻煩。
赫連佑策馬而來。
赫連修麵帶譏諷的看著他。
在離他們十數米的地方,赫連佑翻身下馬,他冷冷的看著赫連修說道:“孤來了,放了她!”
“哈哈哈……”赫連修放聲大笑了起來,他雙眼微眯看著赫連佑說道:“想要孤放了她也容易。”
他與謝琅華站在深不見底的懸崖邊,大風卷起他們的衣袍,吹亂他們的長發,他左手禁錮著謝琅華,右手拿著一把匕首抵在謝琅華的脖子上,鋒利的匕首閃動著迫人的寒光。
謝琅華雙眼微眯,她一刻不停的修煉著長生訣,想要凝聚潰散的內力。
赫連佑深深的看著她,餘光落在赫連修身上,他一字一頓的說道:“說吧!你究竟想要什麼?”
赫連修等著就是赫連佑這句話,他嘴角勾勒著一抹冷笑,凝神看著赫連佑說道:“孤要你寫下傳位詔書,將王位還給孤,北漠的王位本來就是孤的。”
赫連修一臉猙獰的殺氣,看著赫連佑的眼中血氣翻騰,彌漫著刻骨的恨意。
他聲音落下,赫連佑還沒有開口,謝琅華目不轉睛的看著赫連佑,如今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她衝著赫連佑用力眨了眨眼,示意他千萬不要這樣做。
寬大的衣袖下,赫連佑雙手緊握成拳,他目不轉睛的看著謝琅華。
忽的,他眸光一沉看著赫連修厲聲吼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赫連修漫不經心的說道:“孤不過給她服了般若散,令得她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罷了。”
赫連佑一瞬不瞬的看著謝琅華,赫連修說的話他可不敢盡信。
謝琅華衝著他眨了眨眼,赫連佑這才放下心來。
“怎的你不願意嗎?”赫連修說著,他右手微微用力,謝琅華眉頭一蹙,鮮紅的血順著匕首滾落下去。
那刺目驚心的顏色一下子刺痛了赫連佑的雙眸,連帶著他的心都痛了起來。
他大聲喊道:“你住手。”
赫連修勾唇一笑:“你是要北漠的王位,還是要這個女人的性命,你可考慮好了?”
“你莫要傷她,你不要就是要傳位詔書嗎?孤給你寫。”赫連佑沉聲說道。
赫連修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他挑眉看了一眼身旁的侍衛。
侍衛幾步上前,遞給赫連佑筆墨,還有詔書專用的帛書。
謝琅華雙目滾圓,她死死的看著赫連佑,拚命的對他眨著眼睛,示意他千萬不要聽赫連修的。
與此同時,她拚命的想要凝聚潰散的內力。
赫連佑看著她淡淡一笑,眉眼間閃過一抹溫柔的神色。
他雖不及王玄對她的情意,但對她也是一片真心,他這一生命運多舛,直到遇見她之後,生命中才有了一絲溫暖,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他麵前!
他抬手接過筆墨與帛書,在帛書上龍飛鳳舞的寫下傳位昭書,而後拿出隨身攜帶的印章,沾了印泥落在帛書之上。
有了他親筆書寫的傳位昭書,赫連修便可名正言順的登上王位。
赫連修目不轉睛的看著赫連佑手中的傳位昭書,他雙眼放光,心中異常激動,隻要有了這傳位詔書,北漠的天下就是他的了。
赫連佑右手拿著詔書,他淡淡的看著赫連修說道:“隻要你放了她,孤便把這傳位詔書給你。”
赫連修也不傻,他冷眼看著赫連佑手中的詔書說道:“孤怎麼知道你寫下的詔書是不是真的。”
萬一是假的呢?
赫連佑抬眸看向身旁的那個侍衛,他沉聲說道:“你過來看看著傳位詔書可真?”
那個侍衛扭頭朝赫連修看了過去。
赫連修微微頷首。
那個侍衛手拿火把大步走到赫連佑跟前,赫連佑緩緩攤開手中的傳位昭書。
那個侍衛細細的看了一遍,他抬頭看著赫連修大聲說道:“主人,傳位昭書與印章皆沒有問題。”
赫連修這才放下心來,他雙眼微眯看著赫連佑說道:“把傳位詔書給孤,孤立刻放了她,否則孤定要她死無葬身之地。”
他們身後便是深不見底的懸崖,故而赫連佑也不敢輕舉妄動。
謝琅華雙目之中滿是血絲,她死死的盯著赫連佑,示意他千萬不要把傳位詔書交給赫連修。
這裏四處埋伏著弓箭手,隻要赫連佑把傳位詔書交給赫連修,他們立刻就會被射成篩子。
赫連佑也是身手不凡,他如何不知四周都是弓箭手,可他無論如何也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