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禮嘴角一抽。
這哪裏是什麼銅臭之物,這分明都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真金白銀。
他拱手說道:“是。”
王玄微微抬手,王禮轉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書房隻剩下王玄一個人。
淡淡的光落在他身上,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塵金色的光芒,他麵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緊緊的抿著唇角,他眉梢眼間落滿求而不得的苦楚。
想他這一生從來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平生順遂從沒有什麼求而不得。
唯有她!已成了他生命中的執念。
北漠一行,他已下定決心,此生對於她絕不放手。
可是崔慍回來了。
她心心念念的崔慍回來了。
與其給她徒增煩惱,他願意放手成全她,隻願她此生幸福美滿,哪怕幸福與美滿皆不他給的。
“無論如何隻要你幸福就夠了。”王玄聲音沙啞的說道。
他的背影落滿孤寂。
王禮站在門外,他眉頭緊鎖,郎君如此安排怕是已經下了決心要放手成全謝琅華。
萬不可讓他知曉是謝琅華以身為他解毒的。
他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侍衛,壓低聲音說道:“定遠侯府可有什麼消息?”
崔慍上定遠侯提親已經過了這麼久,也該有消息傳回來了。
那個侍衛正準備向他稟報,他看著王禮壓低聲音說道:“有消息傳回來了,不知為何謝家大小姐不肯嫁給崔慍,還將他拒之門外不肯相見。”
王禮微微一怔,他壓低聲音說道:“此事萬不能告訴郎君。”
郎君一向心有七竅,若郎君知曉後定然會多思多想,這一想難保不會猜出什麼端倪來。
“諾。”那個侍衛拱手說道。
王禮微微抬手,那個侍衛轉身離開。
崔慍還在謝琅華門前站著,他一步也不肯挪動。
夕陽的餘輝染紅了半邊天,天一點一點暗了下去。
無論旁人如何勸說,崔慍就是不肯離開。
蕭氏知曉後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便是她敲門,謝琅華也不開。
天寒地凍若是一直在外麵站下去,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無奈她隻能勸崔慍先離開。
崔慍就是不走。
蕭氏讓春桃給崔慍準備了暖爐,崔慍也不肯用。
謝恒也回來了。
“阿姐,我是阿恒,我來看你了,你把門打開好不好。”謝恒用力的拍著門。
“阿恒,你們都回去吧!我沒事,我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謝琅華的聲音緩緩響起。
她不開門,崔慍就這樣在門前站著。
蕭氏無奈隻能讓謝恒先回去。
她讓春桃去熬幾碗驅寒的薑湯來,給崔慍還有崔大和崔二服用。
蕭氏把方幻雲叫到一旁的偏殿,她凝神看著方幻雲問道:“大小姐到底是怎麼了?她與崔慍不是兩情相悅嗎?崔慍死後,她做的種種我們都看在眼中,如今她為何不肯嫁給崔慍?這幾日我也察覺到她好似變了個人一樣,這到底是怎麼了?”
方幻雲盈盈一福說道:“夫人不必擔憂,大小姐隻是有些事想不通罷了,等她想通了也就好了。”
謝琅華不願讓他們知曉的事,方幻雲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哎!”蕭氏長歎了一聲,她沒有再追問下去,她知道她就是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