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到了殯儀館，裏麵陰冷的氣息讓人壓抑，身旁走過一群哭哭啼啼的家屬，讓這個地方更為滲人。
他們被人帶到一處地方，金屬台麵上放著一具用白布蓋著的屍體。
“因為死者送過來的時候，上半身已經被碾壓變形了，你們真的是死者家屬？一會掀開白布，可能會引起不適。”工作人員臉上沒什麼表情，公式化的口吻說到。
“掀開。”蘇臣冷冷啟唇，也不會顧得一旁洛初芸的感受。
“那好。”工作人員上前，把白布緩緩拉下。
這具女屍已經分辨不清麵目了，被壓得麵目全非、血肉模糊的臉，就連頭蓋骨也是凹陷下去的。上半身已經是扁了，而下半身卻是完整的。
洛初芸隻看了那具屍體一眼，便一陣惡心竄了上來，捂著嘴巴作嘔。
沈墨卿看清了屍體上穿著的衣服，的確……是莫芊芊穿的衣服！
“芊芊……”沈墨卿身子僵直，看著這具屍體，真是後悔莫及。
當時能早一些攔著她的話，也不至於會讓她跑到外邊出了車禍。
蘇臣依舊維持著冰冷的模樣，他對著工作人員命令道：“把她身子轉過來。”
工作人員沒想到蘇臣會提出這種要求，“屍體不可隨意搬動。”
“我說轉就轉。”蘇臣一個冷眸過去，看的工作人員竟然感覺比這具屍體還要恐怖。
無奈之下隻好把屍體給轉過來。
蘇臣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後頸上有沒有胎記。
但這具屍體頭跟上半身受損太嚴重，就連後頸上那些地方也是被摩擦得翻起了肉，沒有完整的皮膚可言。
就連這確定身份的唯一線索都斷了。
蘇臣握緊拳頭，看了一瞬，淡淡道：“看完了，把她轉回去吧。”
屍體被重新擺放好，白布被蓋上。
沈墨卿痛徹心扉，手上還握著莫芊芊的手機。
他看著這部手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忍著心痛問道：“洛初芸，芊芊的手機怎麼會在你手上！？”
洛初芸一怔，看著手機，又看著屍體，心裏懊悔，她應該是把手機放在這具屍體上才更有說服力的！
可都怪自己太心切了！竟然漏了這麼重要的一步！
而蘇臣此時的目光也掃了過來，帶著一股弑意。
洛初芸穩了穩身子，道：“她手機摔壞在車禍現場，我派的人看見了，就把手機給我帶了回來，有問題？”
沈墨卿冷笑，對著洛初芸更沒有什麼好臉色。
“沒問題，洛初芸你的行為作風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沈墨卿一番話說的讓洛初芸差點沒了臉，一般人看到這些還會有心思去撿別人的手機？
洛初芸瞪了回去，“我也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們，別白費力氣去找莫芊芊，她現在就躺在這裏！認不認是你們的事情。”
洛初芸指著那具屍體，冷漠的說到。
“閉嘴！”蘇臣低聲一嗬，“既然確定不了死者的身份，那麼這具屍體也不能夠證明是她。單憑穿的衣服像就篤定是她了？”
蘇臣一直堅定這具屍體不是莫芊芊，他心裏仍然抱有一絲僥幸。
“啊臣，既然你不信，那就去看看車禍時的監控錄像好了。”洛初芸又補了一個方法。
過了一陣，三個人出現在公安局，調出當時的事發監控，顯示屏幕上，清清楚楚拍到了莫芊芊的正臉。
她當時正神色恐慌的亂跑著，沒注意是紅燈，一輛大貨車從一旁突然出現，一個轉彎，而莫芊芊當時又在死角，車子就這樣從她頭上重重碾壓而過。
一段錄像，放了十遍。
沈墨卿就跟被人抽空了力氣一樣，一下子站不穩，碰到了一旁的桌子。
監控畫麵上真實的顯示出那就是莫芊芊的臉。
蘇臣也沉默了下來，麵對事實，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
人死不能複生。
他生命之中，不會再有一個莫芊芊的出現了。
沈墨卿癱坐了一會，又突然蓄滿了力氣衝向蘇臣，對著他狠狠地揍。
“她是你害死的！是你！”沈墨卿手下沒有留情，完全就是要把蘇臣打死的節奏。
而蘇臣也不還手，任由沈墨卿的鐵拳揮打在自己身上。
一旁的警察趕緊把沈墨卿拉開，並厲聲製止。
“警官，他是殺人凶手。我要起訴他！”沈墨卿紅著眼眶，一想到最後那個定格的畫麵，車子拖行了一陣，才停下，而路麵上，拉出一道血痕。
車輪底下的那個人，已經沒了動作。
“這位先生，請你冷靜一下，事故的具體原因我們還在調查中。”警察官方的說到。
沈墨卿被兩個警察製止住，而蘇臣則坐在地上，眼眶已經青紫了起來。
洛初芸在一旁看著發了瘋的兩個人，心裏痛快又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