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沉悶了許久的時間,冷紫荷一直都低落著自己的腦袋不說話,此時的她遠遠都不能夠消化司徒倩瑤方才同自己說的那一番話語,心中略略的有些微涼,但還夾雜著其他的情緒,差一點就將她的神經給崩潰了。
而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倩瑤卻是難得平靜地盯著眼前的場景,有時候她甚至會想,自己也是有殘忍的時候。就譬如說是現在,倘若冷紫荷一輩子都恨著自己對她來說興許就是好的,隻是自己卻是忍不住要將心中所有的困惑都說出來,都讓她知道。因為她不是什麼聖母瑪利亞,她需要將貼在身上的所有不好的標簽都摘除,最為重要的是,她要讓冷紫荷知道,這個冰冷的後宮當中,她曾經是如何將她當做自己性命那般守護著的。
此時,冷紫荷修長的手指甲鑲嵌進沒有血色的手掌當中,隨後便是低低的笑了起來,原是有很多的事情,都不是如同心中所想的那樣。隻是到了現在的這個時候,已經是無路可退了的,就算她想要拉扯住所有的事情,也都不會有那樣的一天,人生最為艱難的就是回頭,最為困苦的就是知道那些所有的過往都是錯。
陰冷的氣氛令司徒倩瑤不自覺地將身上的外袍攏了攏,原先的時候她都沒有發現冷宮竟然是有如此寒冷的時候,也許用紫月的話來說,此時的她是一個病人,病人的身體在大多的情況之下都是不自覺的會有寒冷的情況出現。
不知是隔了多少的時間,冷紫荷才低低的說了一聲,“倒是我對不住你。”
“有些事情也不用說是誰對不住誰,我隻是想讓你知道,曾經我是有多想保護到你不受傷一切都安好的模樣。而今,我能夠做的就是讓你呆在這個冷宮當中度過餘生,可是這兒卻冷得跟個冰窖一樣。”說話的時候,司徒倩瑤微微地打了一個冷顫,也不知是從哪裏感覺到的陰冷,反正此時的她是經不住這樣的陰冷。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冷紫荷的手掌心上已經開始沁出了細細密密的血絲,白皙的手掌上印上了血紅的模樣。
“那麼多的事情都已經回不去了,我欠你的何止是一條命。”冷紫荷在說話的時候甚至能夠感覺到從自己的胸腔當中發出的那一抹冷澀的味道,隻是她卻沒有這樣的勇氣做過任何是有回頭的事情。
因為冷紫荷知道,自己所做過的那些事情已經不止一次的要了司徒倩瑤的性命。隻是命運時常都是垂青在司徒倩瑤的這一邊,不論是有怎麼樣的磨難,她都會變的安然無恙,倒也是一種難以言說的事情。
側身盯著冷紫荷瞧著的司徒倩瑤微微地低了低自己的腦袋,像是在回想著什麼樣的事情,最後便是輕輕地說了一句,“是從觀星台墜落的時候開始,還是要更早的一些時候?”
“比這要早好一些的時候,早到還是我們在避暑山莊那會兒開始。”冷紫荷說話的時候微微地沉了沉自己的聲音,“那時候是第一次,不過你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接下來都有好幾次了,記不太清,從故意滑胎到觀星台。我這樣說,你會不會恨不得將我的性命都給拿去了?”冷紫荷抬眉,饒是認真的看向司徒倩瑤的方向,有時候她恨不得是有更加凶殘的事情發生,好比自己此時能夠一了百了。
司徒倩瑤是沒有想到冷紫荷會如此說起,她便是微微的低了低自己的腦袋,接著才將眉頭抬了起來,“再怎麼說,你也曾經救過我。”
“也不過是救了你一命,何必這樣記掛在自己的心中?我可是好幾次都害得你走投無路,就連太後那邊我也已經說了好些的時候。”
這樣的狠毒,你還會是有一絲絲的憐憫在嗎?
端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倩瑤有些不能接受地盯著地麵看了好些的時候,像是要將麵前的地麵看穿一般。就算她已經做了良好的心理準備也抵不上此時冷紫荷所說的每一句話,她真心實意對待的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是會有如此的情緒看待著自己。
她以為,依著自己最為大膽的估計也不過就是從冷紫荷滑胎那個時候開始,卻不曾想到從避暑山莊就已經開始了那樣的情況。可是,那個時候,她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分明就是好的,那個時候分明就沒有出現過如此的敵意。
想到這裏,司徒倩瑤便是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想要說話,卻是隻字都說不出口,有時候這樣的慌亂讓她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放棄。原本以為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子,用自己真心實意換來的女子斷然是不會有那樣的狠心,隻是這一切都是自己估計錯了的。
隔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司徒倩瑤才緩緩地歎息了一聲,如同在歎息著自己原先所有的不是那般,“原是我估計錯了。”幹涸的笑意從她的嘴角傾瀉出來,隻是她竟然找不到是要用什麼樣的表情才能夠表達心中深藏已久的情緒。、
“是我對不住你,所有的恩恩怨怨就此作罷吧。”冷紫荷悵然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