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傑眉頭微微蹙起,他不忍心讓唐寧綰挺著肚子去唱曲兒,但又想不出解決的辦法,畢竟北漠王說了要聽唐寧綰唱曲兒。

唐寧綰可不蠢,她既不會讓別人看戲,也不會讓宇文傑為難。她站起身,滿臉笑容的對左端言說:“北漠王,既然您都開口了,本宮自然給這個麵子。”

她挺著肚子,由夏惜扶著緩慢的走下台階。殿中央已為唐寧綰擺好的琴桌等東西,她走到琴前坐下,抬起雙手,慢慢搭上琴弦,開始撫琴。

此曲的開頭用的是輕快小調,伴著舒暢的曲聲,唐寧綰輕啟朱唇,一字一句的哼起了歌兒。她唱的歌曲不像是大祁的歌謠,讓人聽起來很是新奇,又有些耳熟的感覺。

“花都花,花非花,多少遊子在南華…南國熱土闖天下,曆練人間諸繁華……”(歌曲來自《花都》)

在場的人聽著唐寧綰唱歌,隻覺得悅耳動聽,並沒有其他的感想。但惟獨三人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一個是玉晨晴,唐寧綰的親姨母,她深知唐寧綰的真實身份,自然聽得出她所唱是南慕國的調子;另一個就是北漠王,他當年在南慕國還未滅亡的時候去過那裏,那時他還隻是個王子,在南慕他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摯愛;還有一個便是北漠公主身邊那個戴麵具的護衛。

這名護衛是南慕國的一個重要人物(現在先不說),他聽到唐寧綰唱這首曲子時,心中的某種感觸湧上心頭。想當年,南慕國被譽為‘花都之國’,因為那裏冬暖夏涼,一年四季都如春天一般,鮮花常開不敗,南慕百姓幾乎每家每戶的院子裏都種滿鮮花。隻可惜,這個國家的命數不久,在仙寧公主出生後的第五年,被滅亡了。

護衛因為帶著麵具,所以別人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情緒,更不知道他聽唐寧綰唱的這首曲子,眼角落下了一滴清淚。南慕於他來說,是心底最深的一道疤。那曾是他最美的家鄉,生養他長大的地方;而如今,一切卻已物似人非,故國不再,親人盡亡,此恨無處報!想著想著,護衛攥緊了手中的拳頭。

唐寧綰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麼會突然唱這首歌,好像記憶深處在告訴自己,她曾經很喜歡唱。手由心走,人隨情動,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唐寧綰唱出了這首歌,並且唱完了它。

一曲彈盡唱罷,她緩緩站起身,讓眾人微微欠身,行了個禮。

“好!”北漠王第一個鼓掌叫好,接著眾人一同拍掌歡呼。

“哈哈哈,皇上,沒想到我大祁還有如此悅耳的曲聲,本王此次出行,真是收獲頗多啊!”北漠王大笑著對宇文傑說。

郭晉凡站起身,有禮的朝左端言行禮,然後道:“北漠王,我大祁新奇的東西還不止這些,若是您想了解,改日由我帶您去瞧瞧。”

“好,右相大人,那咱們改日私下約。”

“好!”

玉晨晴見唐寧綰似乎有些疲倦了,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立刻吩咐雲息把唐寧綰扶到位置上坐下。玉晨晴小聲的對宇文傑說:“皇兒,哀家看綰兒的精神不是很好,你要不要去關心她一下?”

聽玉晨晴一說,宇文傑的眼神往唐寧綰的方向看去,隻見唐寧綰臉色有些泛白,她手捂著肚子,怕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