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然後在一幹水手的注視下,急忙從船上下來。
距離近了,商人看清了兩人的麵容,心頭大喜,立刻迎了上去。
來人一男一女。男的穿著黑色武士服,披在腦後,麵龐俊郎,目光銳利,周身上下隱隱有一股難以直視的鋒芒氣息。女子五官精致,身穿白色長裙,慢了男人半個身位,步履之間,緊緊跟在男人身後,她的懷中抱著一個五尺長的木盒,裏麵不知裝著什麼東西。
看兩人的穿著打扮,似乎是外出遊玩的公子和婢女。
可深知其身份的商人卻不敢大意,眼前這位,絕對的心狠手辣,雖然表麵上看著人畜無害,實際上卻是多數武林中人懼怕的存在。
東廠大檔頭張正,一個在不久前名動江湖的人物,連霸刀都敗於其手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來自己的船上,但他知道,倘若讓這位爺滿意,自己以後前途無量,相反,若是不小心惹怒了對方,恐怕活不過第二天。
“屬下方有田,見過大檔頭。”商人來到張正的麵前,恭敬說道。
“你把我送到東瀛便完成任務,自己回去領賞便是。”張正淡淡道。
走私這種暴力行業多半都有朝廷的插手,這人便是東廠扶持起來的傀儡,用來分一杯羹的小角色,他根本用不著客氣什麼。
“秋風,上船。”他對著身後的女子道,兩人便踩著木板踏上甲板,商人滿頭大汗的跟在後麵,心底實則大樂,能夠和張正搭上線,以後在東廠基本可以橫著走。
連帶著態度都積極的不少,親自把張正帶到船底的房間。
這艘船本來就是貨運,剩餘空間不多,能夠騰出來一間已經很不容易,他也不挑剔,不過並沒有多餘的房間給秋風,於是乎,兩人便住到一間房裏。
少爺和貼身侍女住到一起,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況且看她的表情,哪裏有半分不願意,甚至眼裏還有絲絲希冀。
隻可惜張正每天就是修煉打坐,沒有一丁點的過分舉動,慢慢的秋風也息了心思,開始全心全意的做好侍女的本分。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
海上的生活每時每刻都一樣,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讓人煩躁,倘若沒有遇到海浪還好,一但遭遇海浪,整艘船都在搖動,他是第一次航海,卻沒有半點不適應,反倒是秋風,不適應海上的生活,最後還要張正照顧。
於是乎,半個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終於在清晨的時候,目光中出現了一片遼闊的海岸線。
商人正在船頭指揮水手改變方向,準備靠岸,一群人在甲板上忙碌著。
張正起的早,便扶著秋風來到船頭看日出,靜靜地等候著上岸的時刻到來。
天很明,萬裏無雲,朝陽自東而起,刹那間霞光萬道,驅散大地的黑暗。
空氣很清新,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鹹濕味,隱隱能夠看到碼頭上有人影攢動。
“靠岸,降帆。”
商人大聲吼道,巨大的帆布緩緩落下,亦如它升起一般,一刻鍾後,大船靠岸。
張正單手抱住侍女柳腰,一躍而起,腳尖點在船弦上,好似大鵬展翅,幾個呼吸後,穩穩的落在十丈開外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