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略顯陰沉,厚厚的烏雲遮住天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味道,大風驟起,吹的山林古木搖晃不停,九月的京都開始下起了綿綿細雨,山色綿延不絕,灰蒙蒙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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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色的小道曲折蜿蜒,穿過山穀,消失在一座座低矮的山丘中,最終通向扶桑又一大城,江戶。
原本安靜的小道上正有兩道人影緩緩走來,一男一女,俱是身著白衣,打著油紙傘,不同的是男子的腰間掛著一柄修長的鋼刀,女子則是帶著一個包裹。
“大人,我們為什麼不坐伊賀派準備的馬車,反而要走路去呢?”
……
這兩人正是從京都伊賀派駐地離開的張正和秋風,在最後的時候,他憑借化境一刀勝過上村半藏,結束了在伊賀派論刀的生活,準備趕往江戶武術世家柳生家族拜訪柳生但馬守。本來上村半藏打算讓伊賀派弟子送他們去江戶,但卻被張正拒絕了,為此秋風一路上都嘟著嘴,顯得很不高興。
“你是大人還是我是大人啊?”他不滿道,秋風回了句:“當然你才是大人啊?”
“那就聽大人我的。”張正又道:“修煉不止重氣,更重心,正所謂道法自然,我們所修煉的功法本就源自天地,更多的去領略天地有利於心境的增長,尤其是你,久在紅塵,如果有必要大人我覺得可以把你丟到荒山野嶺的生活兩個月。”前麵的話落在秋風耳朵裏似乎還挺有道理的,可是後麵半句就不著邊際,很明顯是在打趣她,小丫頭不滿的哼了兩聲,還是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頭。
這一年多來,張正和她們相處的時候,都沒有架子,這才是小丫頭敢頂嘴的原因,她知道自家大人性情不錯,不止武學修為極高,雖然對敵人絕不留情,但對自己人卻格外的好,她們一群侍女私底下都很慶幸能夠分到張正的手下。
……
於是乎,時間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兩人白天趕路,夜裏便找地方休息,京都和江戶都是扶桑大鎮,沿途設有不少客棧,多數都能找到住宿的地方,倘若有時候運氣不好,就在荒山野嶺隨處休息一下。
兩地離的並不遠,可路不好走,加之張正並不急著趕路,而且時不時還要打發路上不懷好意的浪人,導致每天走的並不遠,結果花了七八天的時間才踏入江戶城。
……
九月秋雨綿如水,一下就沒有止頭,從離開京都伊賀派一直到江戶,都沒停過。
……
相比於伊賀派固若金湯的駐地,柳生家的道場反而顯得更加樸素,坐落在江戶城外一座山腳下,背山靠水,道場前有一個湖泊,周圍載著幾十株清秀的櫻花。
道場很安靜,木屋架在湖上,一直延伸到山腰,大的有四五間,小的則要多的多。
清水,翠林,亭台樓閣,頗有幾分古唐之風,古樸簡潔,在張正看來,這道場修的的確不錯,很合他的意味。
……
踏著青石古道,兩旁是青色翠林,他和秋風一前一後,來到通往柳生家道場的木橋上,木板發出輕微的嘎吱嘎吱聲,這動靜很快就驚動了柳生家的弟子。
……
“前麵是柳生道場,外人不可擅自闖入,還望兩位請回。”一個柳生家的弟子佩著武士刀走過來,伸手就要把他們攔住,態度極其傲慢,這和柳生家族在扶桑武林的地位有關。
柳生家族繼承的是新陰流,全稱為柳生新陰流,扶桑武士時代劍術第一豪族,德川家族時代武士教頭,在扶桑有很好的名望,當代族長柳生但馬守,三大上忍之一,刀法無雙,未嚐一敗,是柳生家族百年不遇的強大武者。在柳生但馬守的帶領下,新陰流再度崛起,近乎成為所有武士的領袖,而與此同時,身為武士豪族的柳生家也和忍者時代所崛起的伊賀,甲賀爆發了劇烈的衝突,三方各自廝殺,戰況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