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臉皮薄,若是他貿然表白,她對他又沒那意思,碰個大烏龍也就算了,要是她因此覺得他心懷不軌,然後和他斷絕來往,那他以後要找誰玩?
氣悶不已,感情這回事,自從受過一次情殤之後,他就失去了信心和勇氣。
將林晚送到家門口,左戈還沒來得急和她說聲晚安,林晚下了車,就頭也不回的進屋了。
左戈歎息一聲,他是哪裏又招惹到她了?
因為今日林晚回來的比較早,李英感到奇怪,林晚經過她時,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一甩頭,恰好看見左戈騎著摩的離開,氣呼呼地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和某人有代溝,說話說不到一塊去!”
“嗬嗬,原來是鬧別扭了,年輕人嘛,多擔待對方一點。”李英捂著嘴偷笑道,她是很樂意林晚和左戈來往的,畢竟是有錢有勢的人家,對林晚也不錯,每次都開車送她回來。
“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嘛!”林晚怒道,左戈那個花心男,明明有喜歡的人,還和她玩曖昧,弄得她又會錯意了,還以為他對自己有好感來著。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唄。”李英雙手一攤,打趣道。
“媽,你真無聊,我不和你瞎扯了,我的作業還沒寫完呢。”說著,林晚轉身上樓,留下在櫃台後不住偷笑的李英。
林晚越想越挫敗,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荒唐地以為,左戈買的那條手鏈是送給她的。
可是轉念想起他房間的抽屜裏,那張畫風和諧的相片,左戈抱著的漂亮女生,讓她不得不認定,那才是左戈該喜歡的女生,而她陸林晚,一個麵黃肌瘦,性格怪異的醜小鴨,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自己,除非是眼瞎了,或是腦袋進水了。
洗了澡,抱膝坐在椅子上,牆角的穿衣鏡,映出她幹癟的身材,毫無神采的麵容,枯黃打結的頭發,讓她的眼神漸漸灰暗下去。
若是她可以長的漂亮一點,左戈對她會不會有那麼一點想法,而不是僅僅把她當成一個談得來的玩伴……
睡到半夜,腦袋昏昏沉沉的,林晚突然被一連串刺耳的警笛聲驚醒。
聲音來自她家樓下,快速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打著赤腳撲到窗戶邊,一把拉開窗戶,心下一咯噔,眼前所看到的,果然和她早就料想的一樣。
她家隔壁,那家上下三層的發廊前,停著不下五輛警車,封鎖了發廊的大門,不斷有隻穿著褲衩的男人和衣著暴露的女人,被持著警棍的警察從發廊裏押出來,然後抱著頭集中蹲在發廊前的空地上。
深夜寂靜,動靜之大,將附近的居民陸續驚醒,一扇扇窗接著透出了光,許多人頭探了出來,想瞧個究竟。
發廊白天關門,晚上營業,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那裏麵不會是簡單的洗頭理發,至於究竟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隻是不明著說出來罷了。
夜色沉沉,警笛劃破夜空,粗暴的喝止刺眼,林晚看見一個身形高大的警察,毫不留情地,朝著蹲在地上的一個女人一腳踹去,隨之,女人一聲驚叫,跌倒在地,而踹她的那個警察,嘴裏還不住辱罵著……
出賣色相的女人,尋歡作樂的男人,執法嚴苛的警察,在這個夜晚,構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突然,林晚在一大片蹲地抱頭的人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小麗!
上次陪小麗去醫院打胎,自那之後,便沒再見到小麗了,她還以為,小麗得到了教訓,收了手,已經離開這家發廊了。
卻不曾想,時隔兩月,竟然還會看見她,而且,還是在被警察抓出來的情況下。
世事無常,就算有再多的無可奈何,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好嗎?她不懂,小麗為何,一次又一次在金錢與欲望的苦海中沉淪。
人的慣性果然可怕得很,好吃懶做慣了,怎麼可能再去過起早貪黑,收入微薄的苦日子,到底是她把別人都想得太簡單了。
警笛響了半夜,待發廊門前的人都散去,天邊忽然刮起了陣陣冷風,靠在窗前的林晚渾身打了個哆嗦,隨之,關上窗戶,回到被窩,心卻怎麼都靜不下來了。
秋風起,蕭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