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戈急衝衝趕到落英中學,找到初三B班,教室裏零零散散坐著幾個埋頭寫作業的學生,林晚不在其中。
心下疑惑,不會是看他遲到了,林晚生氣了就先走了吧?可若是如此,在來的路上,兩人應該會相遇才對。
因為家裏來了個不速之客,打發人耽擱了一點時間,所以他沒趕在她放學之前來學校……懊惱地伸手擾了擾頭,劍眉一挑,林晚明明答應了會等他來的,怎麼他來了卻不見她人影了,就算他晚到一點點,她也應該等等他的……
雖然直覺告訴他,林晚可能不等他已經先走了,兩人在來的路上或許正好錯開了,但是左戈也謹慎的人,他明白,若是林晚恰好有事離開了教室,卻並沒有離開學校,那他要是誤會她走了,然後並心急火燎地追了出去了,那兩人豈不是就真正的錯過了!
所以,左戈雙手插兜站在教室的後門門口,想要等等看,心想,說不定林晚一會兒就回來了。
然而,想的雖好,實際卻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左等右等,也不見林晚出現在他的視線了。
難道真的走了?左戈不禁在心裏問自己。
心情有點煩躁,若是林晚真的因為他遲到就生氣了,那也忒小氣了,他不是又得看她的冷麵孔了?
想想都覺得膽戰心驚,上次林晚莫名其妙對他發脾氣,結果他心裏難受喝得爛醉,最後進了醫院,他也為此兩個月都見不到林晚。如今兩人好不容易和好,應該說,林晚是他好不容易才哄回來的,他可不想再嚐試一次那種難受到撕心裂肺的感覺。
喜歡上一個人,心就像被偷走了般,很多時候都不聽他的了,林晚在他的生命裏,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成了他割舍不掉的一部分,他怕疼,也舍不得。
“喂,同學,你知道陸林晚現在在哪裏嗎?”左戈一把抓住一個從他身邊經過的女生的胳膊,問道。
周芸看著突然抓住自己的男生,一驚,男生長的又帥又酷,是以前的她最喜歡的類型,不過現在……
“我……”周芸掙脫左戈抓著她的手,麵帶惶恐地,後退了兩步。
猝不及防被甩開,左戈好奇地看著迫切與他保持距離的女生,不明白她在害怕什麼,難道他長的很嚇人嗎?
“同學,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問你找個人,你能告訴我陸林晚去了哪裏嗎?”左戈又耐心問了一遍,他不就想找個人嘛,對方至於做出惶恐的臉色嗎?
“我我……”周芸的手不住地捏著自己的衣角,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什麼?”
“我……”被男生直視著的周芸,局促不安地,使勁咬了咬唇,吱吱唔唔的,愣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是她的心病!
原本沒心沒肺,大大咧咧,每天過得很開心的女孩子,突然被自己信任、敬畏的班主任喊去辦公室,然後恐嚇她,伺機侵犯了毫無心理防備的她,更是拍下了她的裸/照,威脅著她不準說出去……
她不記得那天下午從辦公室出來後,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隻記得後來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哭了一夜,衝了半夜的涼水,想要把身上的肮髒洗掉,第二天一早發起了高燒,麵對平素嚴肅彼時卻為她擔憂不已的父母,她實在說不出被班主任玷汙的事,讓老實了半輩子的父母跟著心痛、憤怒……好在,因為生病,她一個禮拜都不必去學校,也是因為她不敢去學校!
後來,抗不過父母的催促,她提心吊膽地回到了學校,縮在座位上,極力削弱自己的存在感,老馮見到她,也變回了往常嚴肅敬業的模樣,仿佛那天傍晚發生的事,隻是她一個人的惡夢,僅此而已。
老馮的“正常”,讓她心裏稍稍鬆了口氣,隻要他不再找她,她就寧願那件屈辱的事爛在肚子裏,永遠不被第三個人知道。
可是,受傷的陰影卻似乎並沒有就此淡去,她開始害怕有男人靠近自己,也不敢與男生對視,每每老馮出現在班上,她再也不敢抬頭,老馮的課她也覺的坐如針墊,恨不得自己能隱形。
她漸漸地厭惡上學,害怕來學校,她變得不愛說話、敏感、膽小,臉上沒了往日燦爛的笑容,更甚,她開始會思考她為什麼活著,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同學,你倒是說句話啊,陸林晚去哪裏了?”左戈顯得有些急躁,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和林晚同班的,莫非是個結巴,問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周芸被左戈不耐煩的語氣嚇了一跳,抬頭,眼眶紅紅的,感覺就快哭出來了。
“喂,同學,我隻是個問你一句話而已,你沒必要哭吧。”左戈抽了抽嘴角,他遇上了一個奇葩,算了,還是另找個人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