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激動和喜悅填滿了胸腔,穆九宸竟然有些語無倫次。
不過陸西染可以很輕易的他的反應中讀出小心翼翼,甚至卑微。
他被她忘記,沒有不甘沒有責怪,為了不讓她煩心選擇緘口不言,心甘情願的在陌生人的位置重新接近,讓她再次認識他,愛上他。
她記起了往事,第一件事就是跑來質問他,可是他就跟個傻子似的,聽不出她的不滿和責難,隻顧著高興。
月亮朝著西方移了移,光正好照在穆九宸的臉上,陸西染仰著頭背光看他,隻覺得他微俯的身影飄渺不真實,好像下一刻就會伴著月色隨著輕風一起離開。
這是她進來之後第一次認真打量他的臉,他也瘦了,兩側腮肉微微凹陷進去,原本就削瘦的臉頰更加棱角分明,眼瞼下麵一小片陰影,不知是光的緣故還是沒有休息好,不過那雙盡力睜大的眼睛,還是藏不住滿滿的疲憊。
那個問題,似乎也不是十分重要了。
因為看著像是找到主人的流浪狗一樣的穆九宸,她的眼淚已經淌了下來。
見她哭,穆九宸頓時無措,飛快回憶自己的哪句話說錯了,下一秒,她卻撲進了他的懷裏,還知道避開他的傷口。
“對不起,我不問了……你好好養傷好好休息……雖然我不能經常來看你,但是你不許耍脾氣不配合醫生,等你出院了……出院了咱們再見麵。”
穆九宸心裏感動,但也疑惑:“我讓他們放你進來就好了,你來看我吧。”
想到穆父穆母的誤會和指責,陸西染搖頭,淚濕的臉在他頸窩埋得更深:“不要,這件事讓我處理就好,你照顧好自己……其他的事都別管。”
穆九宸還想追問,但懷裏陸西染的嗚咽聲越來越大,似乎壓抑了許久,他的心髒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揪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一下一下溫柔的摩擦她的脊背,無聲地安撫。
三天後,陸甜兒出院。
自那晚相見之後,陸西染再沒有見過穆九宸,陸甜兒吵著要看穆叔叔,陸西染沒辦法,隻好帶她上樓,不出所料,在五樓的樓梯口她們就被人攔住。
陸西染解釋隻讓陸甜兒一個人進去,對方還是拒絕。
之後,母女倆隻好先回穆家。
一路上陸甜兒都帶著失落的情緒,陸西染看在眼裏,卻找不出話來安慰。
陸甜兒住院時穆父穆母看過好幾次,但哪怕是當著陸甜兒的麵,他們對陸西染的態度都十分冷硬,一點餘地都不留,現在不讓陸甜兒見穆九宸,可能是怕陸甜兒說出什麼影響穆九宸的心情吧。
在別墅門口停住腳步,陸西染蹲下來為陸甜兒整理外套,順便囑咐她:“甜兒,媽媽前幾天因為一些事情跟爺爺奶奶發生了一點誤會,所以今天回來媽媽要跟他們解釋一下,待會兒上樓之後你回房間玩,媽媽叫你你再出來,好嗎?”
甜兒想答應,但還是忍不住問道:“爺爺奶奶會罵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