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錢總這種商場老油條，說出的話大概可以直接當成人體排出的某種氣體。
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一直念著穆九宸，就好像前幾天連緣由都不問就提出毀約並且始終不肯接電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穆九宸對此一笑而過，畢竟有求於人，隻能配合：“錢總客氣了，我年歲比您小，閱曆也不如您，哪裏不周到還請您見諒。”
錢總原本怕穆九宸仗著董事長的命令刻意刁難他，此刻見穆九宸這樣謙遜好說話，提著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裏，笑意更加濃重：“咱們都是一家人，哪有什麼客不客氣的，穆老弟，你這麼說可就傷了我的心了。”
“不敢。”穆九宸沒心情與他周旋，直接提起正事：“錢總，關於我們正在合作的項目……”
他本打算將整件事解釋一遍，並且給錢總道歉，卻沒想到剛開了個頭就被打斷。
“你看看，都說了是一家人，你還跟我客氣！”錢總半真半假的開玩笑，末了說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論起合作還是我們穆氏和錢氏更默契，你說是吧？”
這就是答應不解約了？！
穆九宸有些詫異，雖然接到錢總電話的那一刻就猜到會是這種結果，但此時聽錢總親口這樣說，還是不太能相信。
難不成陸西染真的一直在為此事奔忙並且做出了效果？這樣一來，是不是就證明她和洛子言隻是偶遇，並沒有其他事情？
不知不覺間，心跳竟然漸漸加快，穆九宸像是坐在電腦前等待高考揭榜的考生，滿懷期待的試探道：“當然。看樣子，您與我公司派去的職員聊得不錯，多謝您大人大量。”
見穆九宸主動提起了那個女人，錢總覺得那女人在穆氏的職位可能不低，為了防止她回去後說出自己昨天的無理舉動，便立刻開始惡人先告狀。
“職員？哪個職員？哦……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姓陸的女人吧？”
錢總起先疑惑，隨後略顯不滿，穆九宸的心立時涼了半截，卻也隻得硬著頭皮回答：“沒錯，就是她。您和她談的不愉快嗎？”
“沒有，哪裏是不愉快，而是根本沒談哪！”錢總抽出支雪茄叼在唇間，隨口胡謅：“說起這個，我還真得給穆總你提提意見，貴公司在行業內的評價可向來是數一數二的，怎麼能找那樣的員工呢？昨天隻匆匆露了一麵，當時我在開會，出來就沒見人。今天不等她來，我親自去門口迎接，可還是沒遇上。問了前台，你猜前台小姑娘怎麼說？陸小姐今天根本就沒來！”
沒去錢氏集團，那她去哪了？
想起剛剛收到的照片，穆九宸緊緊閉上眼睛，壓製著胸中即將噴湧而出的怒氣。
電話那頭的錢總還在長篇大論侃侃而談，他怒極反笑，最後說道：“這樣啊……多虧錢總告訴我，不然我還要被她蒙蔽呢。多謝。”
穆九宸語氣不對勁，長耳朵的都能聽出來。錢總暗自猜想是不是自己剛才順嘴說錯什麼了，半天也想不出個一二三，隻好訕笑著敷衍幾句，匆匆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