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呢？！給老子錢！他媽的老娘們，又把錢藏起來給你傻兒子了是不是？！！”男人暴怒大吼，吐字卻有些不清晰，像是喝醉了。
蔡大姐抽泣著，語氣哀求的低聲說道：“真沒錢了，你半個月之前才回來拿過，現在我手裏就剩下點吃飯錢，真沒有了……”
“放你媽的屁！沒錢？那你傻兒子手上的糖是哪來的？！要不是我長了個心眼先去你傻兒子那屋看了一眼，還不知道你這麼有錢！臭娘們，有錢都給傻兒子花，他能養你老是怎麼著？！！”
男人越罵越難聽，隨後還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響，好像是桌椅倒地，還有東西被砸。
接連巨響中，天保一貫呆滯的語氣也帶上一絲激動，高聲喊叫著：“不是！不是傻……傻兒子……天保不是傻兒子！！”
鬧成這樣，肯定不會是做夢了。
陸西染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心髒咚咚直跳，像是要竄出喉嚨。那男人對蔡大姐母子的態度如仇人一般，可從對話中聽來，三人間似乎有著不同尋常的關係。
難道他是天保的父親？
似乎不太可能。
在陸西染思慮的時間裏，外屋打砸的響動漸漸消失，可她還來不及鬆一口氣，就聽到蔡大姐和天保的叫喊聲斷斷續續傳來。
她暗叫不好，趿上鞋就從裏間飛奔出去，布簾掀開後，入目的景象令她深深一震！
白日裏簡單卻整潔的屋子不複存在，桌子凳子全部倒在地上，周圍還散落著水壺茶杯和碗碟的碎片，一片狼藉中間，蔡大姐緊緊抱著懷裏的天保縮在桌子邊，一個不住哀求，一個像小獸般嚎哭。
而在兩人上方，背著光麵容不清的男人正高舉木棍瘋狂揮向兩人，口中罵罵咧咧，覺得打的不過癮，還要抬腿狠狠踹上幾腳！
蔡大姐骨架較大，但身上清瘦，挨上一腳就猛地朝地麵撲過去，叫聲慘烈，可即便這樣她也不忘牢牢護住懷裏的天保。
陸西染感覺腦袋裏麵“嗡”的一聲，身體中燃起股股怒火，動作先於意識，快步過去用盡全力將男人推開，大喝一聲：“你有病嗎？！！這樣打人會出人命的！你是誰？我報警了！！”
從沒經曆過這樣的場景，所以陸西染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一會兒質問一會兒威脅，聲線卻微微顫抖。
男人沒料到屋子裏還會有其他人，被推了一個踉蹌後驚訝的朝陸西染看過來，渾濁的雙目中黑眼仁很少，眼白卻布滿血絲，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看起來如同地獄惡鬼，異常可怖！
剩下的話哽在喉間，陸西染屏住呼吸，這才發現自己與對方力量懸殊，而且從屋子裏濃重的酒氣來看，對方一定喝醉了。
和一個強壯瘋狂的醉鬼硬碰硬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可蔡大姐和天保還縮在地上，如果她不幫忙，她們被他打死怎麼辦？
想到這兒，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將母子兩個擋在身後，高聲道：“我是來這裏借住的人，你是誰？為什麼要對她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