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染將蔡大姐的家庭情況完整的描述出來,以為派出所的人肯定不會認識蔡大姐,所以細節上也講得非常細致。
誰知年輕民警剛聽完就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撓撓耳朵道:“你說的就是她啊,我知道。”
“你知道?!”陸西染震驚。雖然村鎮中的人口總數不算多,但千百個人總是有的,他們根本不可能認識每一個人。
而且蔡大姐就是個普通農民,看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麼達官顯貴的親戚,派出所民警怎麼會認識她呢?難道因為智力低下的天保?
轉瞬間,陸西染已經在心裏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沒有一個正解。
年輕民警攤攤手,給出回答:“我當然知道,而且不僅我,這裏所有人都知道她們家的事。”
原來,沈強家暴的事情早已經有人報警,而派出所也多次出警對沈強批評教育,見他屢教不改後還實行過強製拘留,但每一次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為什麼?”陸西染不明白,既然派出所能一次又一次的出警,為什麼不幹脆給沈強一個嚴重的教訓,讓他以後不敢再犯。況且實話實說,就沈強這種人,送進監獄裏吃幾年牢飯都不為過。
相比於陸西染的義憤填膺,年輕民警則要平靜的多,仿佛對此司空見慣。
“你不用激動,其實剛開始聽說這種事的時候,我們民警和村民們也都很憤怒。別看這隻是個不起眼的小山村,有人會小偷小摸還有些小混混,但從沒有發生過惡性事件,家暴在我們當地看來就算是一件大事兒了。”
說到這,年輕民警不由得歎了口氣:“隻是我們想幫忙,人家也要讓我們幫才行。你不知道,每次我們抓了沈強都是他老婆親自來要求放人。”
陸西染徹底愣住了。
怎麼會是蔡大姐?!她不要鄰居幫忙還可以勉強解釋,可為什麼連警方幫忙也不讓?還親自要求放人,這不是自己往火坑裏麵跳嗎?!
陸西染內心覺得蔡大姐是可憐人,所以考慮問題時總把她當成弱者,即便對方已經說的很明白,她還是下意識為蔡大姐找理由:“有沒有可能……是那個沈強威脅她?或者是為了天保。”
遭受家暴的女人隱忍著不肯離婚,無外乎就是這兩點吧?
可年輕民警卻搖了搖頭:“沈強就是個地痞流氓,欺軟怕硬,在老婆孩子跟前撒氣但每次到了派出所都裝孫子……”
意識到自己順嘴說了句髒話,他停下來抱歉的笑笑,然後才繼續道:“隻要姓蔡的那個婦女同意,我們一起想辦法總能幫她擺脫沈強,但是不管別人怎麼勸,她就是一根筋!”
說到最後,頗有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
陸西染心裏明白,他的話糙理不糙。沈強的存在不會給蔡大姐的家庭帶去任何好處,隻會平添無數傷害,旁人都懂的道理,似乎隻有蔡大姐還走不出來。
沒有蔡大姐點頭,派出所這裏根本幫不上忙,陸西染隻好道謝告辭,準備回旅店再想想辦法,順便等待喬靜辛那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