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靜辛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是淩晨,天空正蒙蒙亮,消毒水的味道環繞在身邊,卻可以讓人產生莫名的安全感。
頭還有些昏沉,她試著動了動,身上每一個關節每一塊肌肉都在痛。
“呼……”回憶起昏迷前與劫匪拉扯的場景,她後怕不已,心想自己當時可真勇敢,要是重新再來一次她肯定拿不出那種勇氣了。
想到自己沒出息的樣子,她苦中作樂的笑了笑,轉頭間,卻看到趴在床頭的陸西染。
陸西染側著頭睡,臉色有些蒼白,眼眶下還有一小塊烏青,似乎沒有休息好。喬靜辛卻鬆了一口氣,覺得先前受的那些磨難都值得了,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
小腹隱約有些發漲,她小心翼翼從床上坐起來,準備悄悄去個洗手間,不吵到陸西染休息。
奈何有心無力,直到雙腳踩在地上,她才意識到自己腳踝扭傷了,想要撐出病床時手臂又傳來一陣鈍痛,接著整個人就劈裏啪啦的摔了下去!
這回不隻陸西染,連旁邊病床上的人都被驚醒,那女人瞪著大眼睛震驚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估計以為自己在做夢,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喬靜辛長出一口氣,拍拍胸口準備想辦法爬起來,肩膀已經被人攬住。
“受傷了知不知道?亂跑什麼?!”陸西染壓著嗓子教訓她,神情中的擔憂卻掩飾不住。把她扶起來後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傷處,又沒好氣的問:“要去衛生間是不是?就不會叫我一聲嗎,真是服了你!”
喬靜辛溫和的笑笑,脾氣很好的樣子。
陸西染不知道,喬靜辛最喜歡她這副刀子嘴豆腐心罵人的模樣,會讓人覺得很溫暖。
“傻笑,就知道傻笑!長能耐了還跟搶劫犯打架,你連我都打不過你不知道哇?”陸西染扶著喬靜辛去衛生間,一路上都在不停教訓。
太陽躍出地平線,世界霎時間光芒萬丈,陸西染和喬靜辛攙扶著在寂靜的走廊上行走,身影浸在金黃色的朝暉中。
時間線緩緩推移,日升月落,十幾個輪回。
彼時穆父穆母的身體情況恢複平穩,被準許出院,穆九宸一大早就吩咐助理開車來接。
穆母還是老樣子,回家後就被送進了臥室,穆父坐在客廳裏,不免又想到那日的場景,忿忿斥責道:“沒規矩的東西,對長輩大吼大叫不說,剛才聽傭人說,那天咱們走後她竟然還和母親姐姐吵起來了!哼,就算沒有血緣關係,至少有二十幾年的情分在,居然能無情無義到這種地步,真是個十足小人!”
穆父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陸西染,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他隻要想起來就會埋怨一通,穆九宸對此已經習慣了,而且也沒有任何辯解的意思。
其實他也不太明白自己內心裏對陸西染究竟抱著怎樣的想法。責怪嗎?每天聽到別人對穆母病因的猜測,每天聽到別人說是陸西染害了穆母,也許他真的有些動搖吧。
可是除了動搖之外,他也許還很憤怒,憤怒陸西染的突然消失以及連日的音信全無,憤怒陸西染徹底拋棄他,甚至連拋棄的原因都不肯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