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醫生再次拒絕,洛子言卻驢唇不對馬嘴的問道:“五百萬……還是一千萬?”
“什麼?”宋醫生不明所以。
洛子言拎著車鑰匙在他眼前晃了晃,理所當然的語氣:“錢哪。或者你嫌這些不夠,就再開個數,隻要不過分,我都可以給你。山明水秀的小山村是不錯,但跟錦衣玉食滿屋仆從相比,似乎還是差了那麼一點。”
“你想用錢收買我?”宋醫生顯得很生氣,好像自己的人格被人侮辱了。
洛子言無所謂的嗬嗬一笑,反問道:“你不喜歡我用錢收買,那用什麼?用命?”
收買人心不外乎兩種辦法,投其所好或者攻其軟肋,見宋醫生對前一種皆大歡喜的方式不感興趣,洛子言隻好用第二招。
“雖然時間久遠,但以現在的科技手段,想調查十幾年前的事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洛子言站直身體,撣了撣褲子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或者用我的手段,一樣可以調查出宋醫生你當年親手造成的醫療事故,到那時,你的後半輩子也可以離開這座山村,換去監獄安度晚年。”
洛子言特意加重“親手”二字。
他在威脅,如果宋醫生不按照他所說的去做,那麼他會把更多的髒水潑到宋醫生身上,以他的能力,後者顯然無處可逃。
宋醫生緊盯著洛子言,隻覺得心中陣陣發寒。
一個人真的會有兩麵嗎?也許有的,患者麵前挽救生命猶豫神祗的醫生可能會失誤;媒體稱讚的清正廉潔的官員可能會挪用公款假公濟私;生意場上運籌帷幄的領軍人物私底下可能是個唯利是圖的奸詐小人;光榮榜上的三好學生可能在放學後混跡網吧夜店……
每個人都有兩麵,但洛子言與那些人都不同。
在陸西染身邊時他溫潤周到,如同白日裏溫暖的柔光,不刺眼,無聲無息間就讓人感覺到舒服。而此刻的洛子言麵上是笑著的,卻連嘴角都帶著冰碴,眼睛深邃幽暗,仿佛連通著無底地獄。
不是兩副麵孔,而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個屬於白天,一個屬於黑夜。一個流連人間,一個歸於地獄。
當宋醫生心神不寧的回到斷橋上時,陸西染一眼就發現了他的異樣,忍不住狐疑的來回打量著他和身後的洛子言,詢問道:“醫生,你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差?”
“……沒有。”宋醫生後知後覺的否認。
陸西染自然不信,皺著眉頭道:“我剛才可看到你們聊天了,回來就變成這樣……”她轉頭看向洛子言:“你們到底聊了什麼?”
洛子言攤攤手,笑得自然:“沒什麼,閑聊而已。”
說罷他不著痕跡的瞥了宋醫生一眼,後者隨後便附和道:“恩,閑聊。”
“閑聊什麼?”
陸西染把魚竿靠在一邊,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