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以名教為樂〔一〕,豈如嵇阮之逾閑〔二〕;聖人以悲憫為心,不取沮溺之忘世〔三〕。

〔一〕名教:指以正名定分為中心的封建禮教,又為儒教的別稱。

〔二〕嵇阮之逾閑:指三國時,名列“竹林七賢”之嵇康、阮籍,蔑視禮教,悠閑自適。嵇康(223—262),三國時魏國譙郡人。字叔夜。少孤,仕魏為中散大夫。豐神俊逸,博洽多聞,崇尚老莊。工詩文,善鼓琴,精樂理。與陳留阮籍、河內山濤、河南向秀、籍兄子鹹、琅玡王戎、沛人劉伶相友善,遊於竹林,稱“竹林七賢”。好飲酒,因不堪流俗,菲薄湯武,遭人誣陷,為司馬昭所殺,年僅四十歲。阮籍(210—263),三國魏尉氏人。與嵇康齊名,同為“竹林七賢”之一。字嗣宗。曾為步兵校尉,世稱阮步兵。能長嘯,善彈琴。博覽群書,尤好老莊。縱酒談玄,不評論時事,不臧否人物,以求自全。每至窮途,輒大哭。《晉書》、《三國誌》有傳。逾閑,指超越常規,過分崇尚閑適。

〔三〕沮溺之忘世:指春秋時期兩個隱士長沮和桀溺避世隱居,不理世事。傳說孔子和他的弟子子路因問路遇到過他們。

【點評】許多道德高尚的人,把經世濟民作為自己的奮鬥目標,追求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崇高理想,把“立德、立功、立言”譽為“三不朽”,並為之奮鬥終生。他們心懷國家社稷,關心百姓疾苦,“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而不是消極遁世,自得其樂。

具有最崇高品德和修養的人,常常心懷悲天憫人之念,為了國家社稷和百姓的幸福不惜犧牲自己的個人利益,到處奔走,力行實踐,而不是像春秋時期長沮和桀溺兩個隱士那樣逃避現實,避世歸隱,不理世事,反對經世濟民。孟子曾反對隻圖自己的幸福,不管大眾的苦樂;他也反對獨善其身,主張民本,體現了悲天憫人的高尚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