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娟秀的小楷規規整整地寫在紙上,我正欲停筆,就聽見門口處傳來一個小太監尖銳的聲音:“皇上駕到!”緊接著就是煙兒誠惶誠恐的聲音:“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我放下筆,也學著煙兒的樣子福了一福,心想這楚輕塵不是說有事情要做嗎?怎麼還有時間來這裏。
楚輕塵淡淡的說了一句:“平身吧。禦醫,來為顏姑娘療傷。”“謝皇上。”有是一片附和聲,本來我都不想說的,想想還是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禦醫畢恭畢敬的走了出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我撩起衣袖,就開始療傷。禦醫看了傷口一會兒,又轉頭看看我,有一些難為地說道:“顏姑娘的傷沒有什麼大礙,隻是傷口內有一顆東西,需要取出……隻是,會比較困難。不知姑娘……”
我搖搖頭:“有勞禦醫了。”笑話,要是我連這點痛都受不了的話,我還怎麼當殺手啊,我拿一塊豆腐撞得了。禦醫當機立斷,從隨身攜帶的醫藥箱裏拿出一把小刀和尖而細長的小鑷子,又再看了我一眼,就小心翼翼的用小刀劃開左肩已經快壞死的皮,然後用小鑷子慢慢的一點一點挑出子彈。煙兒在一旁早已看得是臉色發白,那小太監轉過了身去,楚輕塵皺著眉,一臉的嚴肅,似乎在不相信我會如此爽快的答應。
當小鑷子深入傷口的時候,真的是很痛。古代沒有麻醉藥來麻醉自己,我感覺我的神經都一條條緊繃了起來:小鑷子時不時觸痛著肉,仿佛化作一片片冰涼的利刃在割著肉。痛覺很“盡心守職”的挑戰著我的忍耐,一滴滴豆大的汗珠落下,我隻能緊鎖眉,牢牢地抓住扶手,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聲輕哼。
不知過了多久,禦醫才滿頭大汗地舉著子彈說道:“終於取出來了。”我感覺到嘴裏甜腥腥的,煙兒已在一旁叫道:“小姐,小姐你沒有事吧?小姐,你的嘴怎麼流血了?”我虛弱的笑笑:“沒事。禦醫,多謝了。”禦醫一臉欣賞的看著我:“顏姑娘的堅強實著讓老夫折服啊!哪怕是一個男子,也難免要害怕。”“禦醫過獎了,櫻落還是再次多謝禦醫了。”我笑笑,在蛇島上也不過如此。
禦醫留下藥方子就走了。坐在椅子上的楚輕塵問:“顏姑娘,你不覺得痛嗎?”“當然痛了。”挑出子彈後,就算是由煙兒輕輕的托著我的手慢慢的坐下,還是覺得手臂鑽心的疼痛一陣比一陣更加猛烈的襲來。我又不是鐵打的,這又怎麼會不痛呢?“那你為何不叫出來?這樣也許會好受一些。”楚輕塵更加疑惑不解了,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呢?“對啊,小姐,你為什麼不喊呢?”煙兒也是困惑不已。
“喊出來有用嗎?反正都是一樣要痛的,還不如不喊,好好讓禦醫療傷,也許還沒有這麼痛。”我擺擺手,“忍著點就好了啊,反正我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楚輕塵有一些驚愕的看著顏櫻落,這一個女子,她怎麼能把傷痛這麼輕描淡寫的就一筆帶過?“你究竟是誰?”楚輕塵暗自呢喃道。
“皇上,顏櫻落就是顏櫻落,還會有誰啊!哦,還有,以後叫我櫻落就好了。”我伸出手在楚輕塵眼前晃晃,反正現在都已經脫離了那個陰冷的殺手生涯了,嗯,換個稱呼也好。“嗯。櫻落,這個是什麼?”楚輕塵很快就適應了。他的注意力轉移的還真是快,一下子就轉移到了桌子上擺放著的我“寫”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