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熙在郭姨娘的偏房裏待了一個多時辰,直到申時才離開,遠比沈藝彤想象的久得多。
一直等到亥時熄燈,露芝才避開了耳目溜進了郭姨娘的房內,回來的時候沈藝彤正睡得迷迷糊糊。
“問清楚了?”揉著迷蒙的眼睛,沈藝彤撐著半坐起來。
“問清楚了,二小姐詢問了一下郭姨娘的病症,和夫人說的差不多,勸郭姨娘要寬心,莫與小姐你爭執,還提點郭姨娘向小姐借著這次看大夫的事送點東西向您示好,郭姨娘問著東西送是不送?”
“既然二妹妹都已經提點郭姨娘了,郭姨娘還是得要聽她的才好,否則反倒讓人生疑。”沈顏熙是個觀察入微的,對郭姨娘應該也很是了解,她那步步退讓的性格不可能不照做。
“郭姨娘還說,若是要送,送什麼東西好呢,讓小姐拿個主意。”
送什麼東西,這倒是把沈藝彤有點難住了。
她不明白沈顏熙這提點郭姨娘送東西示好的目的在哪裏,送來的這個東西她要不要收下呢?
若是收下,明麵上來說她和郭姨娘之間就算是緩和了一些了,那麼王婆子之前挑撥的那些就被壓製下來了。
可若是不收,砸了,那她就等於把她和郭姨娘的關係更一步惡化到麵上來,可又不能動,就顯得沒有必要了。
“讓她看著送吧,明日讓王婆子去接這趟事。”先按著沈顏熙的做,明天看看王婆子是個什麼反應再決定這東西收還是不收。
“是,奴婢這就去和郭姨娘言語一句,小姐趕緊歇息吧。”露芝說著伸手為她拉了拉被子。
沈藝彤也確實困得要命,滑下去一轉身就接著睡了過去。
第二日,郭姨娘是撿著早膳的時間把東西讓月兒送了過來。
是一盆沈藝彤從未見過的花和一個粉色的小香包。
一進門,王婆子就讓人給接了進來,領著月兒上前來道:“大小姐,郭姨娘命人送了這些東西來,說是謝大小姐昨日讓大夫給她瞧病的情。”
“就送這麼一盆破花來,就還我的情了,還真是寒酸。”看著那似玫瑰又似玉蘭的花,沈藝彤鄙夷的冷哼一聲,半點不領情。
“大小姐,這話可不是一般的花,這是前幾日丞相得來的西域花,郭姨娘房裏最值錢的就這花了,也算是傾其所有了。”王婆子低著頭小聲的說。
聽到王婆子這話,沈藝彤眉毛微挑,明白該怎麼做了,隻是,這有些事得要一勸再勸才真實。
“爹給她的,她拿來給我,什麼意思啊,生怕我不知道她得爹的寵是怎麼的,不要,不要,拿回去,誰稀罕啊。”
“使不得,使不得!”見露芝和綠荷邁步就要動手把東西拿起來,王婆子著急的連連擺手,轉過頭彎著腰在沈藝彤耳邊急道:“大小姐,使不得啊,郭姨娘把這花送過來,那是在跟大小姐您示好呢,她這退了一步了,要是大小姐您還步步緊逼的話,把這花給送回去,她萬一找個由頭,弄壞了,告訴丞相,那大小姐您就百口莫辯了。”
“合著我還要按她的來做是吧?她要騎在我頭上我就得由著她?”沈藝彤怒瞪著雙眼,仿佛要吃人一樣。
“大小姐,話也不是這樣說,她這是在給您讓步呢,昨日二小姐和她說了許多,說不定她也想通了,胳膊擰不過大腿,她一個妾,身子又那般了,再怎麼也越不過您去啊,所以幹脆退一步,和您求和呢。
依奴婢看,這東西大小姐可以收下,她這一伏低,日後哪裏還敢對大小姐您不敬呢,您也省得生氣了,等她身子好些了,您也正好借著這個就把她給趕出去。”
王婆子這一張嘴還真是利索,前麵挑撥是非,後麵苦口婆心,光在這宅子裏還真是委屈她了,當該去天橋底下說書去。
不過現在沈藝彤要的就是她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