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閣坊，英華樓。
悠揚的琴聲在輕紗幔後麵響著，精致的圓桌上大大小小擺了十多樣菜，可顧明淵卻沒有動筷子，而是拿著青玉茶杯嘴角含笑的把玩著，似聽著琴聲。
但顧謙還是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茶杯上，也不在這琴上，而是在那個人身上。
“皇叔，你當真心悅那沈藝彤啊？”
原本聽到外麵的那些傳言的時候顧謙是戳之以鼻，他絕不相信這萬年鐵樹會有開花的一天，哪怕是也是有所目的驅使。
可今日顧明淵那從前院出去後又回來眼裏流露出來的愉悅和顧燁那一臉怒色對他就讓他覺得這其中不那麼對勁了，之後在那房內為沈藝彤說的話，和那嘴角一直掛著的笑，怎麼看怎麼和那些傳言對的上幾分。
而現在他這神情讓他是實在忍不住要問一句了，這鐵樹是不是真的開花了，還是對那個草包開花了。
“你覺得呢？”顧明淵眼一轉，頗有幾分興趣的問，好像問的是顧謙的事一樣。
“我覺得什麼我？我問你呢，小皇叔，你就不能給我一句準話嗎？和你說話真的是累。”
“那就別說了。”
“你……”顧謙又是被急堵住了，費了老勁才咽下去。“皇叔，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看在我這麼關心你的份上，看在叔侄一場的份上，這事你給我個準話成嗎，別讓我這心裏憋得慌啊。”
其他事顧明淵不說也就罷了，他也可以不在意，無所謂，可是這事，他實在得要問個清楚，這事不清楚那就跟心裏進了一隻貓一樣，不斷的抓心。
看著顧謙這無比迫切的想要知道的模樣，顧明淵眼眸一垂，似在沉思，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後才點了點頭道：“本王確實心悅她。”
雖然猜想到了會有這樣回答，可聽到顧明淵親口說出來還是無比的讓顧謙震撼。
這…這……這鐵樹是真的開花了！
“皇…皇……皇叔，你真沒說笑吧？”顧燁的嘴是止不住的哆嗦，實在說不出一句利索話。
“這不是你要的答案嗎？”顧明淵手中的茶杯一轉，雲淡風輕的拋一句。
“我…要的是皇叔你跟我說句真話，可不是開玩笑，這事可開不得玩笑，那沈藝彤…那沈藝彤可是四哥的棄妃啊，而且還是個草包，皇叔你怎麼…怎麼……看得上呢。”
顧謙實在難以接受，以前他就想過，能讓顧明淵看得上的人那恐怕得又天姿國色，才氣比天，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人中翹楚，沒想到這看上的不僅僅是個草包，那是侄子的棄妃！
“棄妃如何，她與老四是和離的，何況沒有夫妻之實，和離之後便沒有關係了，嫁娶互不相幹，至於草包之說，傳言不可盡信。”說起這草包二字顧明淵就不禁想起沈藝彤今日那裝暈的模樣，忍不住的唇角上揚。
這一揚，可讓顧謙是驚得瞳孔猛的一縮。
這麼多年相識，這麼明顯的真笑他是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的，而且那眼裏，還帶著從未有過的一許寵溺和柔情。
看來不僅僅是開花了，還開得挺大啊。
“話是這麼說，可是她到底是四哥以前的皇子妃，你的侄媳婦，你這……不合倫理啊。”雖然是和離了，可這皇叔和侄媳婦，怎麼說怎麼不那麼是味道。
“你覺得本王在乎嗎？”顧明淵淺酌一口杯中的茶，淡然的雙眸深處又一抹藐視。
這話不需要答案，看著他的眼神，顧謙心裏立即就浮現了答案。
那就是，不在乎。
世俗，顧明淵就從來沒有放在眼裏過，更別說這種事了，在他眼裏不值一提，有的隻是，他願不願意做罷了。
“看來皇叔真的是喜歡那沈藝彤了，對她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啊。”既然這事已經明確了，顧謙也知道他是勸不動顧明淵的，隻能接受，隻是接受的同時突然有些同情沈藝彤，她可不是顧明淵的對手啊，何況顧燁那邊也似乎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