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更深,少女們早已悍然入夢。
畫麵定格在群星交織的天幕被鑲嵌入一彎新月的時候,周遭的一切在那一抹下都被凝固了。
明宗禪寺靜靜地躺在山與山做成的牙床之上,隻有風吹樹木發出的婆娑聲才讓人知道眼前的景物並非在一幅畫中。
一串串有規律的哢噠聲開始由遠及近漸漸蔓延,隨後便充斥了整個山穀,棧道上多出了好幾十個人的黑影。
長夜耗費了許久時間才造就的寂靜在一瞬間被他們特別的腳步聲給打破了。
這些人一身黑衣,烏巾蒙麵,躬身急行,腰間佩戴著隱藏在黑色刀鞘下的武士長刀,還有那雙被蹬得不停作響的木屐。
他們被遮得密不透風的臉上唯一露出的眼睛裏透著的是一股漠然深邃。能從中閱讀到的隻有誓死達成使命的堅定決心和必勝信念。
此行的目的地已經離他們不遠了。那座矗立山巔,尖頂上能微微照亮黑夜的明宗塔。
行路許久,這群人所處的位置已經是山中棧道最陡峭的一處懸崖,正對麵就是閃耀佛骨微光而照亮一抹黑夜的明宗塔。
黑衣人領頭的那位示意眾人止步,所有人立刻停下腳步,以最快的速度整齊地排成一列,所有的動作就像是一個人在做,沒有一絲偏差,沒有一絲拖遝。
領頭人轉身看向眾人,做出一個指向天空的動作,然後豎起淩空指朝著明宗塔的方向。
除非有飛天之法否則此刻所有人都無法直接從他們所處的懸崖去到隔著一段幾十米深峽穀的另一側。
可領頭人的那一記手勢之後,所有的黑衣人都是絲毫不猶豫地縱身躍起,一同躍入峽穀。
眼看著如尋死般墜入萬丈深淵的眾人猛得抬起右臂,迅雷間射出一道道銀光。
一支支銀色的飛鏢拖著一條條漆黑的繩索急速飛向明宗塔一側的懸崖峭壁。飛鏢們很快就紮入了另一側山壁的縫隙之間,就像一隻隻野獸牢牢地咬住自己的獵物。
順勢而上,所有人都吊著繩索蕩向明宗塔,這番氣勢仿佛是天上出現了許多暗夜展翅的飛天蝙蝠,劃破天際後留下一道道血紅牙印。
觸及另一側崖壁的人立刻施展壁虎遊牆的本領,飛速竄行,攀岩而上。
在一係列常人眼中似幻覺般的動作完成之後,這群黑衣人已經站在明宗塔下。
領頭的黑衣人再次作出一個前進的手勢,所有黑衣人同時發動身法,衝向明宗塔。
“什麼人!”一聲洪亮的發問聲頓時響徹夜空。接著好幾束火光將整座明宗塔照的得通紅。
發問的人正是秦真,十幾個武僧手持鐵棍正站在他的身後蓄勢待發。
周遭的一切開始變得躁動,這片山穀失去了寧靜。
幾個黑衣人拔出長刀,衝向秦真。武僧們舉起手中鐵棍上前迎擊。很快兩群人便亂鬥成了一鍋粥。
領頭的黑衣人乘亂奪步向塔內衝去,幾個黑衣人也逐個追上,看陣勢便是有所預謀的。塔外亂鬥隻為掩護這一小撮人進入塔內。
秦真看出來敵之意,他在刀光劍影間殺出重圍,立刻殺上明宗塔。
明宗塔一共九層,有九重天高之意,塔內階梯交錯,塔內終日燭光繚繞,每層都有明宗禪寺的修行武僧日夜把守。
黑衣人施展輕功,伴隨著木屐的作響聲,他們一路殺去,已經登上了第七層塔。
秦真施展神行千裏馬的妖性之術,身法開始變的鬼魅異常,他終於在第八層追上了那群黑衣人。
守層的僧人已經倒在地上,秦真見到同門遇害,心頭火起。他引發妖性,刺激之下怒意更勝往日。
妖性讓他漸漸失去了理智,咬牙切齒的秦真一躍青空,魚躍飛馳。奔至一個黑衣人身前,讓所有人驚訝的是他的動作之怪就似一匹受驚的野馬,令人完全無法招架,應變。
秦真嘶若馬鳴,一腳踹在身前之人的腹部。受擊之人感覺就好比被馬蹄所蹬,五髒六腑在身間翻雲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