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西抬頭,看進他的眼睛,無視他眼裏的失望與冷意,堅持說道:“她會。”
秦崢的臉上瞬間結了冰。
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的時候,又頓住,冷聲說:“我來之前,小雪讓我來看看你,代她向你道歉,今天是她反應過激了。”
他看也不看她,有些諷刺地說:“可是,越西,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讓人失望。”
身後傳來“碰”地一聲關門的聲音,那巨大的聲響驚得林越西手指一顫,溫熱的咖啡便滴在了她的手上,有些燙,她輕輕將咖啡杯放回去,抽了紙巾將手上的咖啡液擦拭幹淨。
她的動作很慢,似乎絲毫感覺不到手背上傳來的灼燒的感覺似的。
那一抹燙傷,紅得妖豔刺眼。
林越西好不容易模模糊糊地睡著,半夜卻又突然驚醒,屋子裏開著一盞小台燈,昏黃的燈光映出她有些汗涔的臉,她捂著心口,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七月下旬,浩瀚的天空一片黑暗,不見絲毫星芒和月光,她站在窗口,夏日的夜風拂動窗簾在半空中輕輕搖曳,她烏黑的發絲被清風揚起,散著淡淡的梨花香。
林越西深吸了口氣,眸光不經意間瞥見樓下那一抹不甚分明的身影,怔住。
那人靠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右手上打火機的火光忽明忽暗,林越西心中一動,轉身飛快地朝樓下跑去。
她甚至忘了穿鞋。
電梯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跳動,慢得令人心慌,門剛打開了一條縫,她就迫不及待地鑽出去。
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樣子,她卻頓住了腳步,遲遲沒有上前。
秦崢……
他似乎覺察到她的視線,向她看過去,手中的打火機還燃燒著火光,那一簇火苗像是在他的眼中盛開一樣。
他突然合上打火機,大步走到她的麵前。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走?”她問,眼裏蘊著一層水汽。
“走了,又回來了。”她沒有追出來,沒有給他打電話,甚至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心中煩躁不已,他開到一半又忍不住折了回來,想上去,卻找不到借口,生平第一次,他需要一個台階,卻左右找不到台階下。
隻能像傻子一樣地守在這裏。
慶幸她能發現。
“你回來幹什麼?我不是讓你失望了嗎?”她賭氣地說。
“越西,我沒有談過戀愛,”他扣住她的肩膀,有些無奈地說,“我不知道怎樣哄女孩子開心,也不知道你們到底什麼心思,我在這兒站了一晚上,也想了一晚上,我不能說完全認同了你的話,但是我會試試看。”
“我說我姐會從中破壞,你不信我,這要怎麼試?”她懷疑地看著他說。
“我會試試和她保持距離,”秦崢將她攬進懷裏,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緩緩說道:“越西,你要學著相信我。”
一陣長長久久的沉默。
林越西輕聲說了一個字,“好。”
第二天,林越西被一個電話召回林家。
林老威嚴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撐在拐杖一端,橫眉怒對,胡容華掃了她一眼,又厭惡地別開臉。
林越西緊了緊雙拳,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臉,“怎麼了?”
林啟聞言,將手中的文件狠狠地砸在她的麵上,指著她的鼻子,氣得不輕,“你看看這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