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她的一舉一動果真永遠瞞不過他的眼睛。
“……是的。”她說。
“寶寶,他的秘書在照顧他,你們已經分手了。”他呼吸粗重了些,著重強調了分手兩個字。
“我知道,”她低下頭,心裏突然就湧出一陣難過,“雖然分手了,可是我們畢竟曾經……”
“畢竟什麼?”打斷她,他的語氣凝結成冰,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胸腔中迸發出來一樣,帶著駭人的鋒利,他冷冷地說:“畢竟你們曾經相愛過?”
她猛然仰頭望向他,一時間,手足無措。
“是啊,你們曾經相愛過,”他的聲音一下子低下去,隱約帶著沉重的疲乏,低低地重複了一遍。
她突然心中酸澀得難受。
“那麼,我又算什麼?”他自嘲地嗤笑了聲。
然後,他緩緩轉身,向樓梯口走去,一雙小手卻突兀地抓住了他的衣角,明晃的燈光之下,她的臉色,透著隱隱的白。
“哥哥,你別生氣,”她小聲地央求,軟軟的聲音竟蘊著淡淡的撒嬌味。
他心中橫亙的弦像是一下子裂開了縫,他卻閉了閉眼睛,狠著心無來由地說了一句:“寶寶,你知道,我們不是兄妹。”
他掰開她的手,她卻突然一下子驚叫了聲,“哥,你手怎麼這麼燙?”
他愣了下,就這一下,林越西的手已經飛快地探上他的額頭,“好燙!”
“你發燒了你怎麼都不說?你是傻子嗎?”她焦急地吼道,似乎將剛剛兩人的不愉快完全忘掉了,“不行,太燙了,得去醫院。”
“我沒事,”原本清醒的腦子被她突來的大嗓門震得暈眩起來,腳步不禁踉蹌了一下,林越西嚇得瞪圓了眼睛,條件反射就去環住他的腰,這才勉強扶住他。
“沙發,沙發,”她將他扶到沙發上,一摸他的後背,衣服全是濕的,她心一涼,忍不住嗬斥道:“竟然全濕了,得先把衣服脫掉,你腦子把門夾了?濕衣服穿著不難受啊?”
顧西辰大概是被她突然爆發的橫眉冷樹嚇著了,看她的目光呆滯中隱著那麼一點回憶的韻味,林越西一心擔著他高燒的事,完全沒注意到他眼神的變化。
顧西辰這次倒是挺配合,林越西三下五除二就幫他脫了衣服,隻是光裸著上身的顧西辰讓她鬧了個大紅臉,男人結實有力的胸膛……她瞄了一眼,不敢再看。
蹬蹬蹬跑到房間抱了床被子出來給他裹上,這時候的顧西辰,眼睛已經不怎麼睜得開了,軟軟地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林越西這才閉著眼睛給他脫長褲,這個活可可憐了她一黃花大閨女,摸摸摸地摸索了大半天才終於將他平放到沙發上,給他蓋好被子,林越西想,醫院肯定是去不了。
她打了盆熱水給他擦了擦,又從藥箱裏找出酒精塗抹了遍,抹到他的額頭的時候,他握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她問,聲音溫柔得簡直能膩死人。
“退燒藥,書房有,”他模模糊糊地吐了六個字,又沉沉地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