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軍區大院,越西卻沒想到在拐角的遇見竟然遇見了迎麵走來的秦崢。
他穿著淺灰色的格子衫,給人的感覺比一年前內斂了許多,也孤寂了許多,像一把藏著鋒芒的劍。
兩人不期而遇皆是一愣,秦崢率先回過神來,向她走去。
“好巧,”她頗有點不自在,信口打著招呼:“你怎麼在這裏?”
“有點事要辦,”他回答,目光落在她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上,有些晦澀不明:“你們什麼時候結婚的?”
“我去意大利之前,”她眉眼柔軟了下來,笑了笑,說:“他等了太久,我不想再讓他繼續等下去。”
“這樣……”他苦笑了下,她似乎永遠都是如此,決定了的事除非撞得頭破血流,否則絕不回頭,看上去小小弱弱的樣子,心智卻比大多人都堅定。
“現在呢,你幸福嗎?”
“很幸福。”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正想著那個人,眼中流動著一種他從不曾見到過的光彩,那光彩太過炫目,幾乎一下子就刺痛了他的眼睛。
“秦崢,上次在盛華,謝謝你。”雖然違背了她的意願,但到底是顧著她的安全,見他沉默,她深呼吸了下,又說:“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的智商挺高的,但情商卻不怎麼樣,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當初在飛機上你為什麼會條件反射地去幫我姐擋那顆子彈,生死一線,你的選擇是,你死,她生。”
秦崢為林妙雪擋子彈這件事還是後來顧西辰告訴她的,話已至此,林越西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向秦崢打了個再見的手勢,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他的身影被遠遠地甩開,林越西坐在出租上看著秦崢發怔的模樣,逐漸消失不見。
她想,很多事,均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如她,如秦崢,如林妙雪。
而唯一清醒的顧西辰,卻一心想著要幫她抓住幸福,所以,他們幾人才會成就了那麼多對對錯錯。
回到家時顧西辰正坐在沙發上打電話:“越西性子是執拗了一點,這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執拗的人往往對夢想有一種可怕的堅持。”
“她的確如你所說。”
“Simon,謝謝你對我妻子的照顧。”顧西辰靠回沙發上,目光帶著一絲慵懶:“如果不是你,我和她可能就陷入了一個僵局。”
兩個相愛的人之間不能有一方對另一方有了愧疚之情,而當時的越西,是認為愧對他的,如果對方不是他多年的好友Simon,他自是不會讓她出國學畫。
一切不在他掌控範圍內的事,他都不會讓她涉及,他輸不起。
Simon心情愉悅:“Leo,好歹我們也是多年朋友,朋友的妻子,我自是不會怠慢,越西也很優秀,收她做徒,是我之幸。”
顧西辰唇角隱約含著一抹驕傲:“下次你來B市,我一定好好盡東道主之儀。”
Simon聞言大笑開懷:“那我等著!”
掛了電話,門口傳來開門聲,越西提著一個袋子向他揚了揚:“王嬸醃製的泡菜,上次你說味道不錯,她就專門給做了一份,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
“你手機沒電了?”他接過袋子答非所問。
越西摸出手機一看:“啊!真的沒電了。”
“下次出門前記得給手機充滿電。”他俯身啄了下她的唇角,忽然問:“今天我遇到爸,他問我們什麼時候辦婚禮。”
婚禮?越西紅著臉摸摸自己被吻的唇角:“我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不舉行婚禮嗎?”
“唔……”他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還是正一下名分比較好。”
越西詭異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