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一說,倒似乎是有些疑點,行了我先回東暖閣去叫張師傅進宮問一問,你……先休息吧。”寧飛泉說完便匆匆走了。
寧飛泉到了紫極殿之後立刻傳人讓張仲亭過來一趟。正如其那麵所說,張仲亭對於皇帝突然找自己進宮也沒有什麼意外。隻不過……從政多年,身為清官還能步步高升,張仲亭對於政治的敏感度很高,相應的對於皇帝的情緒也觀察的細致入微,以前先帝還在的時候,他就做得很好,如今寧飛泉還完全做不到先帝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所以就更好猜測了。
出問題了……張仲亭一踏進紫極殿的大門,東暖閣外麵候著的時候就察覺到了,皺了皺眉,上次寧飛泉發過火之後,這兩天還算是平和的,因為皇後的一席話,對待吳國大家也不那麼緊張了,反倒是讓吳國那邊有些心慌了——前一段日子死了個使臣寧國就要打要殺的,這次……寧國的皇帝差點被帶了綠帽子,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了?難不成是在醞釀什麼陰謀?
於是吳國上下都開始提心吊膽的防備,可是防備來防備去對麵被他們防備的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啊。
那麼……不是吳國的事情,難道是朝廷上的事情?還沒等張仲亭想出什麼來,那邊富貴已經出來讓他進去了。整理了一下衣服,正了一下朝冠,張仲亭就踏入了東暖閣給寧飛泉行禮。
寧飛泉坐在諸位上麵喝了口茶淡定道;“張師傅不必多利,請起吧,來人啊,給張師傅看座。”
“臣謝陛下隆恩。”張仲亭虛虛的坐在了座位上。
“張師傅進來可還好?”寧飛泉一張口就讓張仲亭困惑了。
“回陛下,臣……挺好的。”張仲亭有些摸不到頭腦,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張師傅,按理來說朕叫你一聲師傅,做弟子的總不能虧了師傅,您要是有什麼困難就直說,朕不能違背祖宗的法製任意行事,但是……朕的國庫還是能夠做主的。好希望師傅不要拘泥了。”寧飛泉臉上的表情異常真誠。
張仲亭聽了之後瞬間冷汗就下來了,直接跪下來說道:“勞煩陛下掛念,臣罪該萬死!”
“哎哎哎,快點扶張師傅起來。”寧飛泉揮了揮手。
富貴連忙將張仲亭攙扶起來,寧飛泉笑了笑說道:“張師傅不用如此小心,今日咱們隻論師徒,不論君臣。”
張仲亭唯唯諾諾,心中越發的懷疑,也越發的害怕。
“想想,今年也過去了多一半了,依照張師傅看來,如今朝廷的俸祿如何?”寧飛泉揮了揮手讓人給張仲亭上了杯茶。
張仲亭謝過之後咽了口口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垂眸的寧飛泉,回答道:“回陛下,寧國俸祿無論是同前陳比還是同吳國比,都算是高的了。”張仲亭回答的很謹慎,但是他實在是搞不明白寧飛泉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這些做什麼?寧飛泉現在這個樣子很像當年的先帝,想要弄清楚什麼問題,但是不會直著說,會先拐彎抹角的問一堆有的沒的,聽上去好像是前言不搭後語,但是等真正說出問題所在的時候,你就會恨不得前麵的話全部收回。
張仲亭看著坐在上麵越來越自如的寧飛泉,突然發現,經過一年的磨練,寧飛泉已經越來越接近一個合格的帝王了,雖然還稚嫩,但是……他的成長速度卻是很快的。
寧飛泉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朕現在可以說是在高薪養廉吧?”
張仲亭愣了一下心中警鈴大作,皇帝這是要和自己說貪汙問題?
寧飛泉也不等張仲亭說什麼,接著說道:“你說……每年的俸祿不少,為什麼就有那麼多人需要借錢過日子了呢?”
“借錢?”張仲亭愣愣的看著寧飛泉:“陛下……這是聽誰說的?臣……從沒聽說過。“
“沒聽過嗎?”寧飛泉挑了挑眉:“朕倒是聽到過,而且還聽說……很多人都把手伸向了國庫呢,張師傅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寧飛泉一說後麵那句話,張仲亭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跟國庫借銀子的事情,這是官場上的慣例了,張仲亭二話不說直接跪到了地上。
“臣罪該萬死。”張仲亭雖然嘴上說著,但是心中也是十分篤定寧飛泉不會殺他的。
“先起來,朕還有話要問。”寧飛泉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你既然知道,我也就不多說了,這種風氣……從什麼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