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鬆又伸出三指,拿起齊娟的手仔細打量,手掌骨骼較大,手指修長,皮膚呈麥芽色,不算細膩,卻觸之如玉,溫潤可人,指掌交接處竟有淡淡的繭痕,當陽鬆用指肚輕輕觸摸時,齊娟手掌微微一顫,竟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劃過心尖。
看完手,陽鬆又去端詳她的臉,伸出一根手指,眼看要觸摸到齊娟的下巴,見齊娟微微皺眉,驟然醒悟,問道:“那是不是一顆痣?”
齊娟微紅了臉,輕聲道:“是”。
陽鬆縮回了手,端坐身子,慢聲細氣地說道:
“你應該出身軍人世家;你家裏家教嚴格,把你像男孩子一樣對待;你祖父母(老人家應該還健在)很疼愛你,可你和父母親的關係好像一般;你很要強,有時有點叛逆,幹什麼都不服輸,但吃再多的苦頭,你也從不叫苦叫累;同時你又喜歡做女孩的感覺,希望能有一個人值得你信賴和依靠。今後…心靜則安。”
從陽鬆開口說第一句話時,馮玲就張大了嘴巴一直不曾合攏。此刻,在看陽鬆好像見了神鬼似的,兩眼直溜溜盯著,滿腦子不可思議。齊娟臉上卻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輕聲問道:
“如果心不靜,又會怎樣?”
陽鬆嗬嗬一笑:“不必較真,說了鬧著玩的,哪裏能當真了?”見其他三個女孩躍躍欲試的樣子,看了薑瑜一眼,隨即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薑瑜見狀,忙笑道:
“今天就到這裏吧。陽鬆哥快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我們回去吧。飯店裏也要關門了。”說著,率先站起身。其他人也隻得跟著起身。薑瑜讓她們先走,她陪著陽鬆到前台去結賬。
兩人結完賬出來,薑瑜摟著陽鬆的胳膊,心疼的問道:“累了吧?你到哪裏去睡覺呢?”
陽鬆道:“我去你寢室前已經看好了,北大附近就有旅館,我陪你回學校,晚點到旅館休息。”
“嗯。”薑瑜乖乖的倚著他,聲音輕柔得像濃得化不開的糖,黏黏的甜的膩人;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一絲絲一縷縷鑽入陽鬆鼻孔,讓他覺得格外的清爽,一身的疲憊仿佛煙消雲散。
時已初秋,夜涼如水,天空中星光燦爛,隻有一輪細細的彎月懸在半空,在雲層裏走走停停,似一隻魚鉤,總想釣住一顆顆從它身邊匆匆而過的星星,卻被它們遠遠的避開,實在躲不過的,也寧願燃燒著,拖著長長的火焰,直至化為灰燼也不願受它的束縛。
兩人就這麼相擁著,一路無語。到了旅館,登好記,陽鬆又將薑瑜送進校園,到了宿舍樓下,陽鬆拍拍薑瑜的胳膊道:
“不早了。去吧,好好休息,做個好夢,明天我見了嚴教授,就過來找你。”
薑瑜走了幾步,忽又轉身,撲進陽鬆懷裏,緊摟住他,不舍道:
“我不想你走。你那麼好,我怕一轉身,你就被別人從我這裏搶走了。”
陽鬆心裏甜甜的、又苦苦的,撫著懷裏的薑瑜,腦海裏卻浮現出陳竹、古嬋娟等人的音容笑貌,怎麼也拂不去,一時各種滋味湧上來,心裏又有了一種被撕裂的疼痛的感覺。
直到幾個女生嘰嘰喳喳走過來,兩人被驚醒;薑瑜抬起頭,踮起腳,猛的在陽鬆臉頰上啄了一口,咯咯笑著跑進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