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伯克利,雖有麗日高照,但陣陣海風拂來,氣候遠比
家鄉涼爽怡人。小區樹木參天,綠草如茵,不時竟還有一兩隻鬆鼠在草叢和林木間跳躍穿梭,對往來的行人視若罔聞,沒有絲毫懼怕的樣子。陽鬆想著江峰、洪啟書等人給自己起的綽號,不覺笑了。
蘇珊娜靜靜地陪在一旁,眼睛緊隨著陽鬆轉動,見陽鬆右頰上酒窩突然綻開,嘴角上勾,眉角飛揚,那側影說不上有多帥,卻偏偏有一種讓人著迷的味道,蘇珊娜心裏一動,笑問道:
“鬆,看你這眉目傳情的樣子,是不是在想你那幾個漂亮的女朋友?“
陽鬆楞了一下,兩眼瞪著蘇珊娜,不覺頭大如鬥:
“想你個頭啊!怎麼用詞的呢?來,看好了。”
說著,和蘇珊娜麵對麵站定,笑吟吟的看著她,雙眼連閃。
蘇珊娜不知道陽鬆什麼意思,瞪大眼睛,一臉呆茫:
“看清楚沒?這才叫眉來眼去,眉目傳情。明白了?今後沒弄懂一個成語的意思之前,不能亂用!”陽鬆無奈道。
蘇珊娜撓撓頭,似懂非懂,撅著嘴巴委屈道:
“你像個傻子一樣一個人在這裏使勁的眨巴眼睛,和誰傳情啊?這應該叫...自古作怪吧?還是...自作多情?”
陽鬆氣結,屈指在蘇珊娜光潔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恨恨道:
“開學後,你給我每天抄寫兩頁成語詞典,否則別當人說認識我,更別說曾經跟我學習過中文。我嫌丟人。”
蘇珊娜挽住陽鬆的胳膊笑嘻嘻道:
“得勒,師傅,咱聽你的還不成麼?但你還沒告訴我剛才為什麼一個人白日做夢似的傻笑呢。”
“你!?”陽鬆怒瞪著蘇珊娜,心裏哀歎一聲:我這是上輩子作了什麼孽哦,教了這麼個無知無畏的學生?徹底打消了繼續給她糾正的念頭,去他奶奶的,白日做夢就白日做夢吧,總比白日升天、白日見鬼好。
“遂將“鬆鼠”等綽號的來龍去脈用中文講給她聽,蘇珊娜咯咯咯清脆地笑道:
“鬆,你們中國人太偉大太神奇了,漢語真是太有魅力了,我已經被它深深的迷住了。”
又問:“那以後我也可以叫你鬆鼠嗎?”
陽鬆笑著點點頭。蘇珊娜看著陽鬆臉頰上深陷的酒窩,不覺笑道:
“你真是一隻可愛的大鬆鼠。”
又歪著腦袋問道:
“大鬆鼠,我以後真的還能和你一起學古漢語、書法和中國功夫嗎?”
“可以呀。可是這兒哪有賣毛筆、墨汁、宣紙的地方呢?”
“咯咯,我都打聽好了,唐人街就有。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唐人街吧?也可以順便幫你倒倒時差呢。”
見陽鬆點頭同意,蘇珊娜忙不迭去開了車,兩人原路返回舊金山市區中心,在都板街南端停好車,向唐人街入口走去。
遠遠地,就看見一座高大的牌樓,白柱綠瓦,兩層品字形飛簷,以鬥拱相連,中間飛簷脊上正中鑄有兩條頭部相向的金龍,簷脊兩端各有一隻綠色鳳首回頭相望。簷下掛著一幅牌匾,上書著孫中山先生“天下為公”四個金色大字,兩側橫柱上分別寫著“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八個鎏金正楷,其下,一對石獅威風凜凜地蹲坐在兩邊。
進入大街,一股濃鬱的中國風味從四麵八方奔湧而來,放眼望去,滿目的漢字,滿耳的鄉音,滿眼熟悉的建築,到處都是八
角樓、琉璃瓦和印著漢字的碩大牌匾……
陽鬆隻覺得一陣恍惚,好像又踏在了祖國的土地上。沿街信步走去,各種店鋪鱗次櫛比,各種中國商品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蘇珊娜在一旁介紹:舊金山唐人街是美國西海岸規模最大的唐人街,也是亞洲之外最大的華人社區,此處擁有100多年悠久曆史,現約有10萬餘名華裔居住在這裏。1906年大地震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