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在背後幫我們,讓我姑父照顧我和德平的。是嗎?”
陽鬆笑道:
“相識即是有緣。我不過是在馬二爺麵前提了一句而已。”
黃曉晴感激道:
“真是謝謝你了!就你一句話,讓我姑父對我們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要不然,我現在可能還在飯店裏端盤子洗碗呢。你不知道,就這三個月,我吃的苦、受的累、挨的訓斥可是比我在國內二十幾年裏加起來的總和還要多!誰會想到我堂堂一受人尊重的人民教師,跑到美國來,竟然當起了洗碗婆,天天侍候人累得腰酸背痛不說,還動不動就受人白眼、遭人辱罵。
德平更難受,他醫科大學的文憑和幾年的從醫經曆,擱這裏他媽全都不認了;隻能偷偷摸摸地接倆小活,可要想正規從醫,還必須得重新學習、重新考試,沒有七八上十年的功夫根本拿不到醫師資格。所以他放棄了。”
黃曉晴似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一開口就滔滔不絕,陽鬆看著黃曉晴憔悴的麵容,很理智的選擇了沉默,認真傾聽。
“陽鬆兄弟,我真的很迷惑,到底我們該不該來美國?這裏哪是他媽的什麼人間天堂啊?比咱們國內貧下中農都還不如呢,我們拿的是全加州最低小時工資,不敢逛街,不能買貴重物品;吃不起蔬菜,喝不起咖啡,連孩子都不敢要;現在我都不知道,我和費德平還有沒有將來?我好後悔,不該固執己見,把德平一起拉著跳進了火坑,嗚...你說,你說,他一個醫生,知道怎麼做生意啊?可是,不幹活我們吃什麼呢?都是我害了他,都怪我...嗚...”
黃曉晴說著說著失聲痛哭。
陽鬆聽著心酸,抽出兩條紙巾遞給黃曉晴。等她情緒稍微平複了,問道:
“還回得去嗎?”
黃曉晴抽抽搭搭道:
“回頭無路了,我們都是辦的辭職手續,出來前,我還和單位領導大吵了一通。再回去,別說沒工作,就是臉麵也沒有了。隻能熬著,走一步是一步吧。”
陽鬆不禁動了惻隱之心,試探的問道:
“我有朋友在做服裝生意,急需人手。你問問你家德平,看他願意不願意加入進來?不過,也隻能從最基礎的東西學起。另外,呆會兒我要和馬二爺見麵談事,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再和他說說,看能不能給他介紹個合適的工作。可以嗎?”
黃曉晴苦笑道:
“暫時還是算了吧。我家德平的性格你不知道,他可擰著呢。
受了幾個月的窩囊氣,他這次就是一心想要證明自己。我也支持他,希望他能成,把手裏的錢都給了他,豁出去了!這幾個月,我也想明白了,在美國,誰也靠不住,最終隻能靠自己。即使是虧了,大不了我們從頭再來,連貓都有九條命,何況我們兩個大活人呢?你說是不,陽鬆兄弟?”
陽鬆笑道:
“你們能這樣想最好,窮不過一生,富不過三代,熬過了這道關,好日子就會來的。這樣,我給你留個電話,萬一有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你可以打我電話。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說不定哪天我有什麼難事了,還要找你們倆幫忙呢。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