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鬆每天白天奔波在工地上,晚上就來關山村為熊少華守靈,在他遺像前敘說每一天的進展。
但僅僅三天之後,剛剛將熊少華的骨灰安放在赤鬆嶺上,“兩江新區”工地便遭到沙湖村村民的阻撓,全麵停工。
吹沙回填工地上。
一個老太太在哭天搶地的哀嚎:
“你們這群遭天殺的,我家老頭子好好的睡在地底下,招你惹你了,你們為什麼要吵得他不得安寧哦?你們要填,把我老婆子也一塊填埋進去算了?”
劉新江聽得火冒三丈,大發雷霆:
“前些天不是和你們都說好了嗎?我們在黃麻嶺開辟了一塊公共墓地,所有的墳墓都遷到那裏去。你們怎麼又反悔了?”
一個老頭道:
“這地方是我們老祖宗的安身之地,我們哪裏都不遷,就在這裏,不僅祖墳不能遷,將來我死了,也要埋在這裏。”
現場的老頭老太太們一起嚎道:
“祖墳不能遷!誰要是再填土,我們就死在這裏!”
劉新江急的滿頭大汗,四處尋找村支書胡棟才,可胡棟才卻早已跑得不知去向,看著眼前這群躺在地上七老八十的老頭老太太們,劉新江氣得七竅生煙,卻也無可奈何。
得到省水利廳交通廳現場負責人電話緊急通知的陽鬆匆匆趕來,在外圍聽了半天後,眼皮子快速眨巴了幾下,將劉新江拉到一邊,問道:
“這全都是沙湖村的人?”
劉新江點頭道:
“是,那幾個狗日的歪心思特多,今天又把死人抬出來,弄了這麼一出。日他姆媽的,煩死了!”
陽鬆道:
“我建議,一是當機立斷,暫停胡棟才的支書職務;二是馬上與工程兵那邊聯係,要胡建雄火速趕來,讓他臨時負責村裏的全麵工作。這裏的工作我來做。”
劉新江聽了,一拍大腿道:
“艸,我怎麼把他給忘了,這人行!他在工程兵那裏做什麼?”
“在跟人家拜師學藝呢。別多說了,快去安排吧。”
陽鬆笑道。
劉新江一走,陽鬆跳上一個石滾上,大聲叫道:
“爺爺奶奶們,我叫陽鬆,現在是‘兩江新區'建設的總負責人。你們的要求我都知道了。我剛才聽有人說你們家的幾代祖墳都在這,是不是呀?”
“是!沒錯。”
“就是啊。”
下麵七嘴八舌的響起一片回應。
陽鬆接著高聲問道:
“那你們誰能告訴我,你家祖宗是什麼時候遷到沙湖村來的呀?他們什麼時候去世的、又是什麼時候埋葬的呢?”
“額…”
“這…”
躺在地上的這群人紛紛坐起來交頭接耳。一個光頭老漢道:
“你這個小娃子,你管我家祖宗什麼時候遷來、什麼時候死、什麼時候埋的?他們反正都在這地底下躺著呢!”
“就是,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蛋子,扯那麼多幹什麼?想要填土,要麼沒門,要麼賠錢!盡說些沒用的幹什麼?!”
一個五、六十歲的老漢吼道。
“賠錢!”
“賠錢!”
此刻,這群人意見一致、異口同聲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