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鴻熙的寢宮就在眼前了,門口沒有看守的奴才,卻有帶刀的侍衛。這樣的安排,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變相的軟禁。
我站在門外不遠處已經許久了,但自己卻不太感覺得到時間的流逝。心裏始終在較量著,進去還是離開?
織繡陪我站在外麵,也不敢開口說什麼,就隻有無奈的看著我糾結。
韓啟就在裏麵,在納蘭鴻熙的邊上,我清楚的感應到。隻要跨進前麵的大門,要不了幾步就可以看見他們。可就是這樣短的距離,我缺在外麵猶豫了許久,久的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感覺到自己已經站的腳疼。
“進去吧,還想這麼多幹什麼,唐峰不是說了嗎,去了自然就知道怎麼應付了。再說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你有什麼好怕的,有什麼號猶豫的,這件事說到底也沒什麼誰對誰錯。總要麵對的,還能老死不相見不成。再說了,那是君,他是臣,他還能把你怎樣不成。他對你的傷害,你不去麵對,難道還想它一輩子困在心裏不成。進去,你是最棒的,進去就什麼都解決了。”我站在門口,默默地給自己加著油。
“在外麵等我。”我轉頭對織繡說道。然後鼓起了勇氣,什麼也不想了的走了進去。
門口的侍衛見我在外麵站了許久,終於進來,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化,行了禮,在我的示意下,沒有出聲。我走進去,拐了一道門,便看見了他們。
客廳很大,擺了桌椅和許多珍貴的字畫飾品,卻還是顯得有些空曠。我會覺得有些空曠的原因是因為整個大廳裏麵隻有兩個人的原因吧。
沒有一個侍女或者奴才伺候在旁邊,隻有兩個人,納蘭鴻熙和韓啟兩個人。
納蘭鴻熙呆呆的坐在桌子前麵,目光呆滯,卻還是直直的看著眼前的人。韓啟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子坐在他的對麵,一口一口很有耐心的將碗裏的粥喂到納蘭鴻熙的嘴裏,動作很小心和熟練。與我在黃泉時看到我在昏迷時,他喂我藥的生澀動作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樣看來,眼前的畫麵在這段時間是經常上演的。
我在轉過門檻看見他倆的時候就停下了腳步,然後站在門口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畫麵,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感受,疼、澀、苦,等等在心裏泛濫。隻覺得眼眶開始變得濕濕的,視乎是要流淚了。
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將快要溢出眼眶的淚水拚命的收了回去,然後再把視線放逐到前麵的兩人身上。
“屬下參見公主。”
韓啟把勺裏的飯為給納蘭鴻熙之後,把碗輕輕放在了桌子上,然後起身轉過身來看向站在門口的我,眼神複雜。片刻之後,卻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口行禮。
“起來吧。”
我輕聲說道。然後慢慢走了過去,在上位坐下。整個過程如韓啟一般,便顯得淡定自然。
他應該是早就察覺到我的到來,他可是楚國第一高手,要察覺到我這個沒有絲毫武功之人的氣息簡直易如反掌。
他應該在心裏也有所準備的吧,才會這般鎮定的對待與我。
納蘭鴻熙在聽見我們的對話之後,也是轉過頭來,呆呆地看著我。我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把視線轉開,重新投回到了韓啟的身上。
他變得好瘦了,重來沒有見過這麼瘦的他,而且整個人看起來也好憔悴。這一切都是拜我所賜,拜我所賜。
沉默在這個偌大的大廳裏麵漫延,我不知道如何開口。
每次我和韓啟相對的時候,都是我來開口打破沉默的,而此刻,我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這個沉默就這麼一直持續著。
“來人。”
我突然對外麵大聲的喊道。很快外麵就有奴才進來。
“王上累了,扶王上去休息。”
“是。”
下麵的奴才回到,然後扶起了納蘭鴻熙,而納蘭鴻熙呆呆由著來人扶著他離開。韓啟看著我做的一切,仍是沒有開口。
在納蘭鴻熙離開之後,整個大廳就更顯得空曠了。沉默再次漫延。
我有些無奈。之前便是有些受不了這沉默才開口叫人來帶納蘭鴻熙走的。不然的的話,這個呆子呆在這裏和不呆在這裏沒有任何的區別。可是這會,又恢複原樣了。甚至,現在的沉默籠罩在我兩隻之間,讓我感覺更加的難受了。
“我想,有些事情,我們需要談談。”
我終是開口說道。這樣的開場白讓我覺得自己忘記了如何與人交談一般,直接而愚蠢。
“是。”
簡單的一個字從韓啟的口裏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