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晚 隻願沒有隻怨得失(1 / 1)

很艱難的在和寒冷做鬥爭,但最後還是屈服於大自然的“魅力”之下。

睜眼,然後再咒罵太陽老公公太過高調,總是用那束束光輝刺痛本人這宛若星辰的眼睛。扯被,然後再抱怨自己為什麼總是忘記拉上窗簾。很滿意,頭被蓋住了;很不滿,腿立即被凍出一層雞皮。徹底清醒卻仍不在狀態,以手撫額,再撮一撮,再拍一拍,小時侯騙糖裝病時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在額頭上弄出點不正常溫度。可是,頭不暈不脹,肉不痛不癢,下床走兩步,骨不軟不麻。那我看到的便都是真實的。

黑木窗棱,朱漆屋梁;白色窗紙,土砌火炕;再低頭看看身上的粗布麻衣,我慨歎,二十一世紀的時尚造型師布都都就這樣華麗麗的穿越了。我隻是在上班時間睡睡覺而已啊!

為什麼身上不是輕紗蘿裙,哀歎,穿越成了窮家閨女。

“姑娘,醒了啊,快把這粥喝了暖和暖和。”一個老太太就在我的哀歎中把一碗——我更願意稱之為米湯的粥送到我麵前。姑娘?娘?這難道是“我”娘?老婦人頭紮藍巾,麵色黝黑,背微彎,一身洗的泛白的灰色斜襟長衣,一條帶著補丁的肥大褲子,再向下……“咦?娘,你的腳好大啊!娘,你的嘴怎麼一直在哆嗦啊?娘,你的手好嫩啊!娘,你怎麼保養的啊?娘,你怎麼在打顫啊?娘,你是不是累了?娘,女兒不孝,你快坐……”

“哐當!”就在我還激情的展現女兒是媽媽的貼身小棉襖真理時,意外發生了。一個老頭摔門而入破口大罵:“好你個老婆娘,既然被著我和人私通,我說怎麼家裏都快斷糧了怎麼還弄回一姑娘,原來是和人私通留下來的野種啊!”

老太太一聽急了,忙上前去拉老頭顫著聲說:“夫君冤枉老奴啊,這姑娘……這姑娘……”

我一聽興奮了,忙上前拉老太太說:“娘,快告訴我我親爹是誰?是不是皇上,是不是哪年皇上微服出巡見娘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便折服在了娘的石榴裙下,和娘來了段花前月下的一夜情?是不是有個該死的皇太後嫌棄娘出身貧寒便阻止娘進宮?娘溫柔賢惠,不願皇上夾在中間為難,便挺著肚子遠走他鄉,隱姓埋名。我是皇室血脈是不是?”我滿臉的期待,搖身變鳳凰啊!

沒想到老太太聽完指著我便暈了過去。老頭這下急了,轉身拿起牆角的笤帚就把我向外哄,嘴裏還罵著:“你這個孽障,我打死你個皇室血脈。”

很不幸,我被趕出了這個農家小院。但我還是聲嘶力竭的喊著娘。

這一晚,我就蹲在農家的土牆外,聽著娘不斷的否認我是她的女兒。

其實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你一直不曾擁有的時候就不會為之傷懷,但若是擁有後又失去,那便會痛徹心扉。我做了二十三年的孤兒,從沒為父母的拋棄而流過淚。但這一夜我為欣喜後一切回歸原點而淚流成災。

或許人生最大的痛楚不是沒有,而是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