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不要說換腎手術的費用了,就是一些日常的治療和藥物,她們也是負擔不起的。
丁培培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想要找到一份工作。
夜深了,風吹的有些冷,無情的冷風劃過她的臉頰。一串冷冷的鹹鹹的味道竄進了她的口中。咬住唇,丁培培不相信自己還有淚。伸手朝臉上抹去,那濕痕卻沾上了她的手背。
一天過去了……一個星期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
待業的她依舊沒有任何進展,依舊是無業青年。但時間不等人,奶媽的情況已經很不樂觀了。
所以,如果這次麵試還是以“OVER”結尾,那麼她將放棄謀求正當職業,轉向到“灰色職業”中。雖然那一直是她蔑視的職業,但是麵對著奶媽這麼多年來對她的付出,她無法隻為自己打算。反正她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也注定再沒有享受愛的權利,又何必在乎身邊躺的是哪個男人呢?
抬起下巴,昂起了頭,這也是是屬於她的最後一點尊嚴,丁培培徑自朝街尾的西餐廳走去。
那是今天的麵試地點。
多奇怪的麵試地點,她應征的是文秘,卻被“新宇科技”通知到西餐廳麵試,而不是公司的辦公室。
進了西餐廳,找到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手局促的握住皮包的帶子,她隻敢和服務員要了杯白開水,借口說等人而推托了點餐的要求。錢包裏唯一的一百塊錢,還是她剛才在街邊用信用卡透支出來的,空落落的胃早已開始隱隱糾結,可是顯然這裏不是她能消費的起的地方。
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看著那驅走黑暗和寒冷的萬家燈火,丁培培再一次迷茫了,那閃爍的燈火中,竟沒有一盞是屬於她的。世界之大,難道就沒有可以讓她容身的一席之地嗎?還是說,她來到這個世上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無疑,今天她來早了,他們約定的是七點,可現在才六點二十分。
茫然看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城市,熟悉又陌生,即使她用盡全身力氣,仿佛也從不曾真正生活在這裏,因為從小,她就是個“野種”……
“這個是我的,你不許碰我的東西。”才六歲的丁夢璿小小年紀就開始欺負丁培培了。
“不,這不是你的,這是我奶媽給我做的,你還我。”從小到大,丁培培沒有一件玩具,她擁有的唯一一個布娃娃,是奶媽親手做給她的。
“你給我,這是我的,這就是我的,這裏所有的東西都是我的。”丁夢璿扯著嗓子大聲地喊道並且用手去推丁培培。
“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丁培培終於憤怒了,這是她最珍愛的東西,是奶媽一針一線給她逢的漂亮娃娃,這不僅僅是她唯一的玩具,更是奶媽的愛,她不能讓別人剝奪。
“把東西給我!”丁夢璿小小年紀就開始用命令地語氣來說話。
“不,這是我的東西。為什麼要給你?”丁培培將娃娃死死的抱在懷裏,依舊拚命地保護著。
“你個野種,你個不要臉,快點給我。”
“我不是野種,你才是。”丁培培本能地反抗著。
“爸爸說過,你媽媽就是個不幹淨的女人,哼!”說著,丁夢璿猛地將嘴裏的口水吐向她。
小小年紀的丁培培雖然不知道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那肯定是侮辱媽媽的話,她雖然從沒有見過自己的媽媽,但是還是本能的回擊著:“不許罵我媽媽,不許罵我媽媽。”
說完,丁培培和丁夢璿便打了起來。
一旁的傭人們見狀,急忙跑了過來將二人分開。其中一個傭人緊緊地抱著丁培培咧嘴笑著說:“夢璿小姐,我給你捉住她了。”
氣急敗壞的丁夢璿,四下尋找著可以幫她出氣的東西。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牙簽上。
手裏拿著牙簽,這個才六歲的小女孩,眸子裏卻已經有著毒蛇一般的陰險和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