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外那個角度,秦柏圻隻能看到他的側麵,隻見孟辰霖微微低垂著頭,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相間的琴鍵上輕快的翻飛,一段美妙的音符,如山穀中的溪水一般從他的指尖流淌而出,而那個今晚穿嫩黃色裙子的丁培培,正坐在一旁,用手支著下巴,看著他。

她的眼底裏帶著淺淺的笑意,時不時還調皮的撩一撩孟辰霖額前細碎的劉海。

忽然,她把頭探向他的耳邊,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琴聲蓋過了她說話的聲音,她烏黑的長發從肩頭滑落下來,將她白皙秀美的臉頰擋住了些許。也許是受這琴聲的感染,秦柏圻靜靜的倚在門邊,看著丁培培微笑的樣子,他忽然覺得這比她一臉冷冰冰的淡漠要好多了。

原來,她也會笑。

原來,她也可以笑得很美。

隻可惜,這美麗的笑容卻從不曾展現在他的麵前。

孟辰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琴聲也戛然而止。坐在琴凳上的孟辰霖往旁邊挪了挪,丁培培便坐在了他的旁邊。她將雙手放在琴鍵上,側頭調皮的朝孟辰霖眨了眨眼睛,孟辰霖輕輕的勾了勾嘴角,也將手放在琴鍵上,然後輕輕的躍動起來。

兩人合奏一首曲子,好一副琴瑟和鳴,郎才女貌的畫麵啊。

秦柏圻的手不知不覺中已經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秦先生,這個包廂應該不是您定的吧。您的專用包廂不是在224嗎?”一個禮貌的男聲從身後響起,秦柏圻嚇了一跳,從自己的情緒中走出來,回頭一看,原來是會所裏麵的侍應生,因為他在這裏有專門的包廂,又是常客,所以幾乎每個侍應生都認識他。

“哦,我走錯了。”秦柏圻冷冷的瞥了那個侍應生一眼,說的就好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隨意。

更何況,這女人本來就是他的老婆嘛。

不過這樣一來,怎麼總是覺得有一種捉奸 的感覺啊。

擺出一副他認為最合適的表情,秦柏圻輕咳一聲,推門而入。可是,他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如果他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場景,也許他是絕不會進來的。

孟辰霖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他輕輕的捧起丁培培的臉,唇就這樣緩緩的落了下去。

門隻開了一道細細的縫,侍應生看不到裏麵的情形,但是他明顯的感覺到站在他前麵的秦柏圻整個身體都變得僵硬起來,像一尊冰雕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周身還散發著徹骨的寒意。

“秦先生?”侍應生仗著膽子試探的問了一句,“如果沒有什麼事,麻煩您讓一下好嗎?”

秦柏圻麵無表情的回過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侍應生被秦柏圻的眼神嚇了一跳,自知一定是哪句話得罪了這位秦大少,他正想著要怎麼來打個圓場,讓秦大少不生氣,卻發現秦柏圻已經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人,隻留給他一個僵直孤寂的背影,似乎連步伐看起來都是那麼僵硬的。

輕輕的敲了敲門,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忘掉剛剛那個小插曲,侍應生恭恭敬敬的說道:“孟少,孟先生已經到了,正在樓上的包廂裏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