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培培,我拜托你,不要再陷害夢璿了,也不要再糾纏我了,好嗎……”

許天洛的聲音很輕,輕的就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說一般。

但是,她聽見了,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聽見了。

他說,丁培培,我拜托你,不要再陷害夢璿了,也不要再糾纏我了,好嗎……

一字一句,如同鋒利的鋼釘一般,重重的敲進她的耳膜,釘的她疼痛不已,鮮血淋漓,恨不得親手把它們一顆一顆的拔掉。

丁培培單薄的肩膀微微的顫抖著,她努力抑製著瀕臨崩潰的情緒,努力抑製著想要破口嘶吼的憤怒,隻是靜靜的盯著他,盯著他眉頭緊鎖的俊臉,心,直直的沉入穀底。

全場一片嘩然!

記者們紛紛回過神來,一起將話筒對準丁培培,尖酸刻薄的問話就像鐵錐子一般,一下一下,無情的朝她混沌的大腦裏狠狠的敲擊過去。

“丁培培,你剛剛說了那麼多話,都是為了誣陷丁夢璿小姐嗎?”

“請問你現在被許天洛當場戳穿謊言有什麼感受,能跟我們談一談嗎?”

“如今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你不打算為自己犯下的錯對丁小姐表示道歉嗎?”

輸了,她徹底的輸了。

輸的一敗塗地,輸的狼狽不堪,輸的徹徹底底。

大廳裏,暴風驟雨般的提問壓得人快要喘不過氣來,記者們像吃了興奮劑一般圍攏過來,吐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一個比一個殘忍!

丁培培倔強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裏,臉上的表情好像被冰霜凍住了一般,冷漠至極,與之前不同的是,她的內心裏湧動著滾滾的憤怒。

如今,事情發展到這個局麵,已經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翻盤的了。

一次次的選擇相信,一次次的遭遇背叛,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痛楚,丁培培怔怔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曾經是她放開所有身心去接受的人,是她真心真意去愛,去珍惜的人。

甚至就在今晚,她決定要揭穿丁夢璿真麵目的時候,在電話裏,他還信誓旦旦的在和她說著纏綿的情話,在說他會排除一切困難,帶她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咚咚敲擊的鼓聲,一下一下,敲進她的心底裏。

都說男人是世界上最無情的動物,看來果真如此啊。

腦海中,不禁想起十六歲那年她去寺廟裏求簽的畫麵。

跪在宏偉的大雄寶殿裏,她凝望著佛祖慈悲的麵容,虔誠的匍匐在他的腳下,她依然記得解簽的長老見她滿臉淚痕,雙眼通紅的攥著一隻簽,忍不住心疼的問道:“孩子,你在求什麼?”

“求生死。”

“孩子,你心中積怨太深,這支簽我是不會給你解的,凡事看開些,紅塵無涯,歲月婆娑,但凡生老病死,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長老一聲長歎。

“那我到底該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問佛,倒不如問己,孩子,你還太小,很多事情也許現在想不明白,時間長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看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