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朗星稀。
時近寒冬，客棧外已經越來越是清冷，幾乎所有人都已歇下。
而客棧三樓，一間廂房的窗戶之外，竟有一個身影，正在暗中傾聽房中動靜。
這人，竟似是淩空而立！好匪夷所思的修為！
然而一陣寒風吹過，這個神秘的高手竟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哆嗦，顯然是覺得冷了……
原來他並不是淩空而立。在他腳下有一塊小小的木板突了出來，作為他的立足之地。
房中人的對話，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好冷，好冷。一到夜晚，這天就冷成這樣了，跟下午簡直就是兩個樣。”
“哈，這一點點你就受不住了？明晚便要上船了，在江上比在地上還要冷得多，明天去多買些衣物罷。”
“隻要賣了這批……姐夫你別這樣瞪著我啊，這裏又沒有外人。”
“哼！沒聽過隔牆有耳麼。”
“哈哈，我小聲點說就是，難道還能有人在窗外偷聽不成？”
窗外的人不覺一陣好笑，又是一陣寒風吹來，他分神之下，差點便要站立不穩，忙運氣穩住自己身形。
“還說是不是！你倒是好大的膽子，下午在街上人來人往的地方，居然都敢直接說出來！萬一被人聽到，壞了事，你就不擔心你的小命？”
“哈哈，姐夫你一定會照顧我的。”
“哼！你加入幫中才多少時間，便能趟這水了，我還不夠照顧你麼？多少人在眼紅你你知不知道？萬一你真惹了什麼事，我上麵還有多少堂主護法，我還能保得住你？”
“是了是了，我不亂說就是。唉，真的好冷，做完了這一單買賣，我發誓整個冬天都不會出家門。”
“哈，你小子孤家寡人的，一個人在家裏幹什麼。連個煮飯的都沒有，你能過得了三天才怪。”
“嘻嘻嘻……這麼說來，我倒記得那……那……那批貨物裏麵，好像些挺標致的……姐夫，不若就給一個我吧。”
“想你都不要想，那是白花花的銀子。想要，拿銀兩來買。哼！不過你能有什麼錢，賺到的都讓你拿去送給那些花姑娘了。”
“唉……何必如此小氣……”
“絕對不行！還有我警告你，若你想保住你的小命，這一次你就絕對不可以偷偷走進去。”
“為什麼？這一次有什麼不一樣？”
“這次的主顧……嗯，算是個老主顧了，他給的價錢高，脾氣卻是古怪得很，第一次跟他做買賣的時候就是我帶頭負責這事情的……
“他的要求是，絕對不能對他們有什麼虐待侵犯的行為。可是我們這些兄弟，跟你一個性子的難道還少了，這要求他們隻當放屁。結果交貨的時候，他一看就知道我們的兄弟做過什麼……”
“然後呢？他是不是大發雷霆，還要賴賬？不過一般跟我們做買賣的都是些富貴人家或是青樓，青樓自不理我們，那些富貴人家有頭有臉的，我們巨虯幫人多勢眾，他們怎麼賴也賴不掉啊。”
“唉……他倒是沒有賴賬。我記得，那時候他神色很平靜，走到她們身前，隻淡淡說了一句‘誰把你們玷汙了，指出來’……他的聲音十分怪異，她們本來已經呆呆滯滯，一聽到這聲音，卻好像都醒了過來！”
“然後那人慢慢地走到每一個被指認的兄弟麵前……那天晚上很靜，那人每走過一名兄弟身旁，那名兄弟就會無聲無息地倒下去！所有兄弟都感到詭異莫名。”
“這……難道這人會使妖法？”
“妖法？他明顯是個武功高絕的人！後來他便走到我麵前，你知道他跟我說了什麼嗎？他說‘我這人很公道，其他人沒有破壞我的規矩，我並不會動手，而你……身為頭領，不好好看管下屬，這眼睛，要來何用’，然後我的左眼便……接著他扔下銀兩，就帶了那些人走了。”
“原來……六年前你的左眼……就是因為這件事沒了的……那麼那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