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見我進來,顯然也是聽到了剛剛我和梁九功的對話,隻笑道:“皇上對你還真是不錯!”
我白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
福全站起身走到我麵前從我手中將皇上剛賞的藥膏奪過去,隨手扔給小兔子,小兔子倒是樂得高興,緊緊抱住那小瓶子玩的開心。我卻是一驚:“你幹什麼!那可是皇上賞的,若是被人瞧見了,可怎麼得了!”
福全卻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這屋裏就隻有你和我,難道你覺得它會去告密?”邊說邊瞥向一旁正玩的不亦樂乎的小兔子,然後繼續道:“再說了皇上賞的又怎麼了,擦藥總要有個先後順序,那紫金玉蓉膏是傷愈用的,先擦我給你的才是正道。”
我哂道:“倒是皇上給你留了個機會,專程讓你送傷藥來的嘍!”
福全故作神秘地皺了皺眉:“說不準。”
我笑,他也不再裝象,隻是將手中的藥膏重新塞到我手上,然後轉身出了門。我回到床邊,看著床上放著的小狐狸瓷瓶心裏不覺一緊,也不知道福全有沒有看到。轉念一想,看到又能如何。索性倒在床上,小兔子也撲上來在我肚子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好。躺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起身將公子給我的信箋翻出來,拿了紙,認真地在桌上一筆一劃地臨著公子的字,每寫一個都在心裏竊喜一小會兒。仿佛這已經成為了我在古代最好的消遣。
心裏想著,這會兒公子應該已經回到明府了。可是他會在幹什麼呢?跟我一樣在燈下用功讀書?還是已經走了神,像我這樣。我覺得一瞬間自己變成了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隻會傻笑的小女人。於是猛然搖了搖頭,這樣絕對不行,這可不是你的風格,白若淺。因為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打起精神,推開房間的門走出去,看著園子裏我精心培植的茉莉,還有漸漸盛放的桃花,心情變得十分的好。
於是坐在花壇邊乘涼,卻不想,剛好碰見了晚膳過後出來散步的赫舍裏。我看著一個人緩步而來的赫舍裏,卻不見福寧姑姑跟在左右,想必一定又是覺得傷心難過了,才要一個人靜一靜的。
我迎上前去,欠了欠身,請了個安,便打算離開,不打擾人家的清靜。赫舍裏卻在這時叫住了我。我轉過身道:“娘娘還有什麼吩咐麼?”
赫舍裏看著花壇裏的花道:“這花是你種的?”
我答:“是。”
赫舍裏笑了笑:“你果真是有心人,若是無心,恐怕也擔不起這麼些個生命的擔子。本宮便從來不敢,連自己都負責不了該如何施恩於他人。”
我垂下頭:“娘娘怎可妄自菲薄,娘娘身上負擔的遠不是這些花花草草可比的,娘娘肩上的擔子更為重要。”
“可也更加的繁重!”赫舍裏打斷我的話,目光裏透著幾分淒然,冰涼的月光籠罩在她的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冰霜。赫舍裏轉頭望向月亮,“如若他不是天下間最高貴的男子,我也決然不會選擇做這天下間最高貴的女子。明知這選擇背後將麵對的是不見硝煙的戰場,是極近平靜背後的血雨腥風。黃金做衣又如何,原不是我想要的。”
我沒有想到赫舍裏會這樣坦白地跟我談起這些,頓時有些發愣,許是察覺到我的反應,她緩緩轉過頭望我,眼底是瀲灩的波紋,仿佛是蘊藏著巨大的情緒無從宣泄。
她說:“若淺,你可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