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喝了一口眼前的茶道:“常在這是說笑了,奴婢何德何能竟會引得天下大亂,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尋奴婢回來,不過是不能容忍自己家裏的奴才私自逃離管製,亦或是怕奴婢是哪國的細作帶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離宮,這才是重點。”
雲鏡定定地看了我一會道:“姐姐這是什麼話,明大人的外甥女怎會是通敵叛國之輩,皇上心裏自是有數的!”
我點頭:“那便好,常在最近如此得蒙聖眷,還要在皇上麵前多多幫奴婢的舅父美言才是!”
你給了杆子,我順著爬就是。我放下茶杯,站起身:“若是常在沒什麼事了,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雲鏡站起身:“何必這麼急,姐姐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好好聊聊解解悶也是好的。那納蘭公子不識好歹才會錯過了如姐姐這般的佳人,既是如此,姐姐也就不必再為他憂心,更何況,經過上次一事,裕親王對姐姐你也是不錯的……”
我微微愣了愣,反應了一下才發覺她所說的人是福全,可是從別人的口中提及他還是讓我著實有些驚異,我抬起頭望向雲鏡,但見她臉上笑容依舊,可是那笑卻從未深及眼底。隻緩緩搖了搖頭道:“王爺不過是拿奴婢打趣而已,奴婢還識得清自己的身份。”我看著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滿意之色,心裏不覺越來越懊惱為什麼剛剛會回憶起儲秀宮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時候的雲鏡,早已經不在了。
“雲常在,奴婢現在隻想著能夠老老實實在坤寧宮待到年滿出宮,旁的什麼事情不想管也管不了,但是常在你也清楚奴婢的個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原數奉還。所以,常在不必替奴婢擔心,奴婢會過的很好!”
我定定地迎上她探尋的目光,冷笑著開口道:“算了,我還是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複,我對這皇宮一點興趣都沒有,那些雕欄玉砌的亭台樓閣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又一個的金籠子,而對於那些什麼貴妃,什麼答應,什麼常在的頭銜,不過是籠子裏用來囚困的金鎖鏈,我更是懶得理會,所以,你不必擔心。這樣可以了麼?”
雲鏡的麵色有微微的尷尬,不過也緊緊是一瞬間的事兒,旋即便強作鎮定地看著我,道:“謝謝。”
我朝她隨意地擺了擺手,然後便轉身大步從翊坤宮走出去。
下午的時候按時到康熙那裏報到,將手上的茶盤放好,便立在一旁等著。閑來無事便盯著腳尖,數著繡鞋上繡製的波紋。卻忽然聽見一向沉默的康熙忽然開口道:“今兒下午你去了翊坤宮。”
是陳述句。我抬頭看著他答道:“是。雲常在召奴婢去的。”
康熙沒有看我,隻是喝了一口手中的茶繼續道:“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實在懶得理他,那麼多國家大事想要操心,還有心情管我的閑事。暗地裏白了他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數我的波紋。下一秒一雙冰涼的手掐住了我的下巴,愣是硬生生地將我的頭抬起來,我第一次從他的眼神裏清楚地看見了一種感情,這種感情分明是憤怒的前兆。我飛快地思考自己剛剛究竟說了什麼得罪他的話,或者做了什麼得罪他的事兒,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有個結果。半晌隻聽見他的聲音低沉地在耳畔響起:“眼珠轉的那麼快,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我一愣,趕忙搖頭:“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