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說:“在你離開之後的那個晚上,我忽然想起那日在湖上你對我說過的話,你說我喜歡你的時候,我就在你身邊,當我不喜歡你了,自然就不在你身邊了。那一刻,我變得異常恐慌,那是我這一輩子從未有過的感受,因為我以為你真的已經疲憊了,不想繼續愛了。可是遲鈍如我,當你消失才明白,如若你不再愛了,那麼我的餘生將會陷入如何的冰冷。”
“淺淺,此生若沒有你,我的生命該有多寂寥。”
有些人,有些事和有些時間,這些因素相撞的時候,得出的結果可以形容為,命中注定,或者於我而言,便是命不該絕。
我用身上所剩不多的錢買了一匹馬,因為不懂行情,被人騙去了不少銀兩。然後就是大家俗稱的屋漏偏逢連夜雨,剩下的錢在穿過街市的時候被偷了。可是就在我身無分文,快要走投無路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叫聲:“姑娘,姑娘留步!”聞聲回頭,刹那間便深感老天爺對我的厚待,一位綠衣女子正笑意盈盈地朝我迎過來,上前握住我的手柔聲道:“姑娘可還記得我,當日在樊城得姑娘相救,今日有緣相見是老天給我報答姑娘的機會。”
不錯,這女子,正是當日與我一同被拐騙到樊城,最後我善心大起順便救下的那位姑娘。而如今,在我這樣窘迫的情況下能夠遇到她,簡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一來二去聊了幾句方才得知,這女子名沈綠意,是浙江烏程人氏,家裏世代經營茶葉生意,是烏程較為顯赫的家族之一。此次奉父命前往樊城探望叔父,途經此地,不想卻遇上了我。我將我現在的情況跟她大致提了提,當然沒有細說,可是她到底也是個聰明伶俐的人兒,多了也不問,即便是在看見城門上貼著大幅我的畫像時,也並未多問一個字。相反卻安撫地拍了拍我的手道:“白姑娘放心,我臨出門前,已得到了烏程縣令的親筆通觀書函,相信守衛也不會多加阻攔,姑娘隻需跟著我出城便是。”
如今這是我唯一的選擇,我沒有想到,在上次綁架之後沒多久,我竟然又掀起了如此的軒然大波。上一次好歹還沒公開貼出告示來尋人,這次倒好,眼見著是肆無忌憚地找起我來了。
我坐在綠意的馬車裏,壓根就沒敢往外偷看。綠意安撫地握緊了我的手,隻聽聞車夫下了車,然後不多會兒馬車便再次行進起來。成功出了城門的那一刻,我徹底鬆了口氣,看著對麵滿是笑意的綠意道:“要是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呢!”
綠意笑:“你還會不知道怎麼辦?天大的事兒你都能夠把它畫圓了,我才不信!”
我嘿嘿笑了兩聲,表示慚愧,綠意也不與我爭辯,隻問道:“你打算去哪兒?”
我搖頭:“不知道,天下之大,總會有我的容身之處吧。”轉頭望向她幹淨的笑容,“你就一點都不好奇我是誰?”
綠意道:“你是救過我的人。”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仗義,我頓時滿心感動地握住她的手:“成,以後你就是我白若淺的朋友了,以後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隻要你開口,我一定照辦!”
綠意看著我一副江湖做派的嘴臉,用袖子掩住櫻桃小口笑了笑:“你呀,真是貧嘴。不過,既然你也沒想好要去什麼地方,不如就跟我一同去樊城好了,過陣子想好了,你再走也不遲。”
樊城……
我皺著眉想了想,的確是沒什麼地方可以成為我的目的地了,我現在在這個時空裏,基本上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人說孑然一身,便是我這副模樣吧。
見我沒有開口回應,綠意忙又開了口:“你現在也是身無分文,又沒有可投奔的親人,又能去哪裏呢!再說了,你剛剛還親口承認我們是朋友了呢,怎就不能聽朋友一句勸呢!”
人家都這麼開口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了,於是便點了點頭:“好,就隨綠意去樊城!”
時隔一年,故地重遊。這樊城的變化也並不大,沿著有些熟悉的街道一路前行,終於到了一座宅邸的門前。隨綠意下了馬車,才發現,竟是個顯赫人家。一路亭台樓閣地走進去,跟參觀林園似的,在北方這樣的地方,能有個山水俱全的院子,還真是有情調之人啊。綠意將我引見給自己的叔父也就是當地的大商戶沈瓊,我一聽這名字當即就感歎地道:“沈伯父你要是‘窮’,估計我就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