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丹看著正迎麵走來的福全,極寒的天氣裏,他隻著簡單的衣物便下了馬車,著實有些令人奇怪。可是下一秒,當他看見緊緊包裹在若淺身上的兩件狐裘大氅時,便瞬時明白了個徹底。並未產生過多的反感,相反卻對福全的形象有了更深層次的認識。這個男人,或許真的值得她去愛。但是,這是在自己並不愛她的前提下。因為無論如何,她最終選擇的人一定會是他!這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便在心底深深紮根的信念。或許這是本就不該存在的念想,可是他也曾經嚐試著去拔出,卻發覺,一旦想要將她從自己的心裏移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連帶自己的心一切除去。這樣的疼痛足以摧毀任何人的心智。所以,她注定了是他的。不擇一切手段。思及此,圖爾丹的臉上,綻開得意的笑容,翻身下馬大步迎上去。
便是麵對麵的立著,誰也不曾先開口。望向彼此的眼神裏,卻帶著濃濃的敵意,未曾顯露出來的神情,平靜若一泓深不見底的寒潭。
半晌,大概是寒冷使得人們的神經越發的緊繃,一直立在一旁的沈青兒,唯恐他們會在下一秒拔刀相向。終於率先開了打破了沉寂:“主子,天冷,還是進去說吧!”
圖爾丹看著對麵的福全,明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清明之色,終於揚起一個笑容,朗聲道:“想必裕親王一定還有公務纏身,也不便久留,便將小白交與我,自行離去便是!”
嗬,赤裸裸的逐客令,沒有分毫的客套在裏麵。直接,生硬,不留一絲情麵。
福全的麵色沒有一絲一毫的僵硬,仿佛是早已料到是這般情況,隻是將抱著若淺的手,複又收緊了一些,道:“殿下何必如此心驚,雖然她現在在昏迷中,不過對本王的懷抱甚至是本王的溫度,怕是早已熟識的,天寒地凍,她怎舍得離開本王?”福全將若淺緊緊箍在懷裏,目光柔軟而溫和,仿佛將一世的溫情都投注到了其中。便是一種宣告,一種挑釁,也是一種自信。
圖爾丹也不怒,隻是開口繼續道:“早晚她會習慣的。”
福全卻越過他大步走向一旁的大帳,聲音隨風揚散在空氣中:“殿下還是進來再說吧!”
始終立在一旁的阿都和沈青兒都為這兩個人的對話狠狠地捏了一把汗,生怕他們之間一言不合甚至是一個眼神不對,便拔劍相向。因為這個時刻,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起衝突,不論是站在誰、或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
守門的侍衛將大帳厚重的簾子高高打起,福全抱著若淺大步邁入帳內,隨後進門的便是圖爾丹和阿都、沈青兒。隨著重簾緩緩下落,輕而緩,卻在瞬間將寒氣全全阻隔在了大帳之外,帳內似乎是早已準備好的,燃著四個巨大的暖爐,將屋內暖的如同春日。福全環顧了一下大帳之內的情況,心裏頓時放心幾分。他會照顧好她吧,在自己不能在她身邊的時候,將她交給他,是不是也可以放心了呢?可是,自己又怎麼甘心!他低下頭看著懷中的人兒安睡的臉龐,心裏默默地念著:“便是他對你再好又能如何,淺淺,我怎麼舍得將你一個人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