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夕芫吃過早飯後便匆匆拿上夏盈盈所托的錦盒去找宇文皓軒,不是她辦事積極,而是實在不想每日看到那錦盒一次便心煩一次。
經過幾天細雨的滋潤,院中的花開的更加嬌豔照人,一叢叢一束束大片的擠在一起,看來雪春摘得那幾捧並不會對春景造成什麼破壞。
走到一處開闊之地,夕芫停下腳步,椅欄望向眼前的荷塘,一半是清澈的池水,一半是碧綠的荷葉,偶有幾隻紅鯉嬉戲於荷葉之間,動靜相宜。
夕芫無端的想象起夏盈盈椅欄喂魚的情形,水蔥般的嫩指輕揚,揮灑於塘邊,無數紅鯉競相跳出水麵,不知是為爭食還是為一睹佳人美貌,如果此刻塘中有蓮那便更是美不勝收了。
夕芫甩甩頭不再去想那美景,隨手摘下一朵海棠輕輕簪於鬢側,與發間粉紅色的絲帶相得益彰,襯於水紅的衣裙下更顯嬌嫩俏麗。
流連於各色花叢中,夕芫覺得自身好像沾染了花的香甜,連腳步也變得輕快了,心情大好,直到接近宇文皓軒的房間才重又想起今天的首要任務。
站在房門前,夕芫輕扶了扶兩鬢的秀發後,抬手敲門。
“進來!”熟悉的聲音響起,她的心仿佛漏了一拍,微微一怔才推門進入。
見她主動來訪宇文皓軒似是有些意外,過了許久才開口說道,“過來坐吧。”
夕芫行禮後坐於側首的案旁,卻不知要如何開口說明來意,一時躊躇著低頭思付,可看在他人眼裏卻如同害羞一般。
見她如此神態,宇文皓軒嘴角噙起一絲微笑,端起麵前的茶杯輕啜一口,也不急於說話,而是細細的打量起她,脫去那身華麗的宮裝,倒更顯得有生氣了些,尤其是鬢角那朵楚楚有致的海棠花,由淺及深的粉紅猶如曉天明霞一般。
“你鬢間的海棠很好看。”
“啊?”宇文皓軒情不自禁的一句話讓夕芫暮的一愣,隨即拂了拂那朵海棠道,“來時看到海棠開的正盛,便隨手摘了一朵。”
放下茶杯宇文皓軒溫煦的笑道,“比那些沒有生氣的金銀絹花要強上許多,世人都覺得金銀做的首飾耀眼奪目,哪裏曉得這最樸素自然的才最易讓人動心。”
夕芫一時沒弄明白他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誇那朵海棠,便也沒去冒然接話,隻不自然的笑了笑。
“那個???”
“那個???”
過了許久,或許是兩人都覺得沉默的有些尷尬,竟同時開了口。
宇文皓軒輕輕拍了下案幾,緩解氣氛道,“你先說吧。”
夕芫也不推讓,起身徑直走到他麵前,拿出袖中的錦盒放到他身前的案幾上道,“這是夏小姐托我帶給你的。”
宇文皓軒慢慢眯起雙眼,看著眼前精美的錦盒,原本柔和的麵孔一點點變得僵硬,連說話的語氣也冰冷起來,“你就是為了這個才來的嗎?”
夕芫一時語凝,她的內心其實是有點渴望見到宇文皓軒,可若說不是為了夏盈盈她還真想不出有什麼別的理由前來。
“你把它拿回去還給盈盈,就說我什麼也不缺,不要讓她再花心思了。”宇文皓軒看也沒看便把錦盒又推了回去。
夕芫為難的看著被他退回來的夏小姐的一片癡心,她可不想當麵去對夏盈盈說這麼殘忍的話,得罪人不說,就是自己的心裏也跟著過不去。
“這話還是您自己對夏小姐說吧,借他人之口怕是會讓夏小姐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