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鬥小民雖然不用操心國事,可他們也有很多自己的無奈,每天為了一口糧食奔波勞碌,還要處處看人臉色,你又怎能理解他們的困苦。”
“為什麼大家都這麼辛勞還是過不上好日子?”宇文皓軒望向夜空,原本舒展的眉頭微微蹙起。
“無外乎天災人禍,天災猶可恕,人禍不可活,有太多的人千裏做官隻求錢財,這些都不是你的錯,你隻有一雙手眼怎能管得過來。”夕芫斜頭看向他,可朦朧的月光下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聽得他輕歎一聲,“要是世人都能像你這樣想就好了,可百姓們過得不好隻會罵皇帝無能,這一路走下來你也都聽到罵的有多難聽了,想想整日殫精竭慮卻隻能招來怨懟,有時候真想拋下一切去做個逍遙的隱士。”
聽他話中似有自棄之意,夕芫忙起身正視說道,“可你若走了,天下還不得大亂嗎?到時候戰爭紛起屍橫遍野,縱使是隱於山野也逃避不了內心的不安啊!”
收回目光,宇文皓軒又恢複了平日的從容淡定,“我隻是說說罷了,就算我想走也要走得掉才行。”
夕芫用單薄的掌心握住他修長的手指,漆黑的眼眸中透出一份堅定,“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陪著你,如果你有不開心的事可以和我說,我雖然沒有能力幫你什麼,但做一個傾聽的垃圾桶還是很稱職的。”
“我一個人憂慮煩心就夠了,怎麼還舍得把你也拉上。”宇文皓軒起身與她平視,深邃的眼眸中是不盡的溫柔。
“我不怕憂慮也不怕心煩,隻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蹙眉。”夕芫冰冷的指尖輕撫上他的眉心,慢慢撫平了他眉心處的褶皺,也舒緩了他內心的不安。
宇文皓軒抓過她的手指,罕見的調皮一笑道,“別動,你身後真的有東西,我不騙你,不信你自己回身看看。”
夕芫本來不信,以為宇文皓軒是在報複自己騙了他,可後頸處卻真的像是有女人在喘息一般。
夕芫‘啊’的一聲跳進宇文皓軒懷裏,隻見一個灰色的身影一竄沒入了草叢之中。
宇文皓軒抱得美人,一臉的得意忘形,夕芫因為受到驚嚇,月光下臉色一片慘白,“那是什麼東西,怎麼長的那麼大?”
“叫什麼名字我也說不上來,隻知道是一種在這山上生活的食草動物,每次我來這,它們都會好奇的上前聞聞看看,我也從沒傷害過它們,不過這次你可把它們嚇得不輕。”
夕芫看向遠處時不時向他們張望的幾個小腦袋,扁嘴道,“怎麼會是我嚇它們?明明是它們先嚇的我,不對!是你嚇我!”
回過味的夕芫照著宇文皓軒的胸口就是一拳,痛的他佝僂著身軀躺倒在草地上哀嚎不已。
夕芫知道他的動作著實有些誇張了,可心裏卻依然很解氣,甚至還有一絲小小的甜蜜,恢複體力的二人又一前一後的笑鬧起來,仿佛剛才的憂悶從未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