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責罰(1 / 2)

夕芫對雪春不同於其他宮人,更像是將她當做妹妹一般看待,平日裏連重話也不舍得說一句,可今日卻為了一盒香料發這麼大的脾氣,雪春覺得有些委屈,雖然知道自己錯了,可就是不願承認。

凡桃在旁邊暗暗推了她一下,可她不但不認錯,反而挺直了腰板,一臉倔強不服的表情。

“不值錢?”雪春的態度讓夕芫再也壓製不住怒氣,抓起桌上的楠木盒摔到她的腳邊,“你睜眼看看,光是這烏木金絲楠的盒子就不下萬金之數,更別說裏麵所盛的香料了,我不止一次的囑咐過你這些事,你都聽到哪去了?”

“怎麼會?不就是一個木頭盒子嗎?”雪春驚訝的拾起楠木盒,可怎麼看,在她的眼裏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盒子。

夕芫瞥頭看向窗外,隻覺得胸中有一股氣在亂竄,憋悶的難受,可卻隻能生生的壓著,因為她知道雪春雖然粗枝大葉,卻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話若是說的太重,雪春日後定無法在素夢閣中抬得起頭來。

凡桃拿過雪春手裏的楠木盒,歎道,“怎麼不會?宮中之人隻要是出手,哪會送不值錢的東西?娘娘之所以不讓你們代她收禮,便是怕你們眼拙,收了太過金貴之物,這拿了人家的手短,日後她們要是來有所求,娘娘連拒絕都不好開口了。”

雪春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事,不用任何人說什麼,已是懊惱不已,俯身向夕芫磕了一個頭道,“都是因為奴婢才讓公主這樣為難,不用公主責罰,奴婢自己罰自己去。”

夕芫看著窗外,一句話也不說,雪春咬了咬下唇,起身跑到院中,對著著窗子的方向‘噗通’一聲跪在了冰涼的石板地上。

凡桃想要跟出去勸慰,夕芫卻出聲止住她道,“別管她,由著她去!”

凡桃為難的看著跪在院中的雪春,急道,“娘娘您消消氣,這雖是春天了可地上也涼的很,要是跪出毛病可怎麼辦?”

夕芫起身站到榻邊的窗子前,透過窗紙看著院中的雪春,語氣中已沒了半分怒氣,“就算是跪出毛病也可以養好,可她若不得點教訓,日後還這麼莽撞,丟的那就是命了,以前罰她我總是在嘴上說說,事後都不了了之,可現在想來,這不是對她好而是在害她。”

凡桃見她鐵了心要讓雪春長些記性,心想也許真的會改掉雪春魯莽的個性,便沒有再勸,悄聲喚進幾個宮人將地上的香料打掃幹淨,又讓小廚房將備好的午膳端了進來。

可夕芫卻沒有心情吃東西,隻站在窗前,顰眉蹙額的看向院中,考慮日後要如何對待一心想依附自己的劉充儀。

在劉充儀第一次示好後,夕芫就已著人打聽了她的家世,劉充儀的父親在朝中任左都禦史,十幾年前皇上斬殺太後母家勢力時,起了很大作用,也是在那時從一個默默無名的小言官升至正二品的左都禦史。

所以貴妃這個後宮中最大的依靠她不但依托不上,而且貴妃說不定還恨得她咬牙切齒,想來她在宮中也無時無刻不活在膽戰心驚之中,誰若是結交了她,自然第一個得罪的就是貴妃。

除了貴妃之外還有賢妃和王寶絡可以攀附,可賢妃目空一切從不和任何一位嬪妃結交,而王寶絡是將門出身,平日裏最瞧不上的就是文臣,那劉充儀又整天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王寶絡如此幹脆爽利的性格,怕是看著她都難受,何況王寶絡也不會為了她而去得罪貴妃。

夕芫站在窗邊思付良久,凡桃已命人將飯菜熱了好幾遍,可她卻站在一動未動。

凡桃勸了幾次無果,隻好歎聲問道,“劉充儀的事娘娘打算怎麼辦?她下了這麼大的血本隻為能得您的庇護,娘娘就是不想接受,也總該有個回應才是。”